谢正正好听到他的话,眉头一皱,“三弟,这种话不要胡乱说道,都说了此事乃是意外,街上人多眼杂,又岂能面面俱到。”
谢豆闻言,抿紧了唇,他垂下双眼不再说话,看似是知错,实则却是因他这番话更为恼火。
他的儿子无事,还因为崔九贞得以逃过一劫,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他们回来之前就有人将事情禀报了,自然都知晓崔九贞是为了救谢用槟才会被挟持。
这对于谢家,以及谢正夫妇来说,便是再生的恩德。
他们自然也是关心她的,只不过现下看她不大好,也不好贸然上前罢了。
待沈茂君与谢用槟坐的马车到门口,两人一下来便被众人围住,谢用槟到底年幼,扑进了徐氏怀中湿了眼。
谢正见到儿子无事,也松了口,朝自家父亲道:“您可要去趟卫所,家中之事儿子会看好。”
谢迁点点头,见着人都平安,没再多说,顺道就上了马车一脸凝重地离去。
没想到刚到卫所,就碰到了匆匆奔来的崔恂,他看着发冠都歪了的人,他拉住道:“你这到这儿来作甚,这么闯进去当心被丢出来。”
崔恂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他急急道:“贞儿怎么样了,我父亲呢?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迁相比起他来,就要淡定多了,理了理袖子将情况说了遍,“贞丫头无碍,现下回府里了,你不必担心,老二陪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父亲和太子……”
“也没多大事,他们在卫所估计还有的忙。”说话间,两人走了进去,谢迁拿出牌子得了放行。
两人果然在里头找到了老太爷,这会儿牟斌和太子也在,正说着什么。
“父亲!”崔恂上前朝几人见礼,目光急切又复杂,想说什么却不好开口。
老太爷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继而看向谢迁,“天亮你们带太子进宫一趟,其他事就交给你们了。”
牟斌和太子没有反对,谢迁自然也不会说什么,看着他就要走,几人知晓父子俩必然是有什么话要说,便未阻止。
跟着他离开,崔恂忙询问,“父亲,周东他怎会是安化王的人,他明明……”
“明明是什么?”老太爷睨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什么,不过与你酒肉几场,就真觉得是知己了?”
“我……可是,周东他也算个好官,平日里为百姓做过不少善事,也从不屈服张家权势。”
他知道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但是罪不及他的家人。
“父亲,我听说,他的一家老小在您手上?”
出了卫所的老太爷顿住脚步,“怎么,你想为着他求情?”
“他一家老小并未参与此事,若是交给锦衣卫,哪里还有活路。”
“那你可知他挟持你闺女时,有没有想过给她活路,若是我没有赶到,若是周围没有锦衣卫,贞儿会如何?”
崔恂愣了愣,呐呐道:“父亲……”
他印象中的周东温和有礼,待人处事极好,且与他脾性相投,两人说是知己也不为过,他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挟持自己的闺女,并且伤害她。
看他沉默的样子,老太爷头一次后悔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滚回府去,再在我跟前晃,就先打断你的腿。”
说着,他拂袖而去。
崔恂被骂的抬不起头,想要去追却又被一个护卫拦住,一时心中复杂。
老太爷离开卫所后没去旁的地儿,对于周东的家人,他其实并没有打算亲自处理,而是命人交给了刑部,该如何如何。
他看着黑沉的夜色,没有什么不在他掌控之内,除了今夜。
若是当时孙女真的有个什么,他不敢想,只觉得沉寂多年的那颗淡然之心,也多了几分暴戾。
没有选择回府,他去了谢家。
门房看到他时,惊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