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女官询问道,有些拿不定主意。
张皇后掀起眼帘,“璟哥儿婚期在即,虽出了意外,但她也算我张家的媳妇儿,请帖该发的都发了,该操持的也操持了,合该为璟哥儿守节!”
“这……可是,恭远伯府若是闹到圣上那里……”赵女官犹豫着道,毕竟这事儿他们不占理。
“闹?”张皇后冷笑,“他们当初卖女儿不就是想攀附本宫这棵大树,如今出了事就想抽身,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赵女官默了默,却只好应下。
话虽这么说,可这事儿恐怕还有一番折腾。
对方又不是什么小官儿家的姑娘,而是恭远伯家的嫡次女。
原本张璟意外故去,又是因着这种缘由,这桩婚事其实不作数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现下张皇后却是直接下了懿旨,让人家还未过门的姑娘为张璟守节,实在有些不厚道。
当然,她也不敢贸然劝说,现下皇后娘娘只怕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命人处理了焦婉君,她又亲自带着懿旨前往恭远伯府。
此后如何不提,总之恭远伯府面对皇后的懿旨,再加上种种威逼利诱,不得不同意将人送进了张家。
只可怜好端端一个姑娘,这辈子都要为一个死去的人守着。
多少让人有些唏嘘。
酒楼上,喝了口佳酿的沈茂君抹了抹嘴,“有什么好可惜的,那姑娘先前能斗过其他姐妹被皇后相中,占尽了好处,如今也不过是她应得的结果罢了。”
崔九贞撇撇嘴,“什么叫应得的?这本就不公平,凭什么没过门也要为那个人渣守节,寡妇还能再嫁,和离也能各自嫁娶呢!”
这样不公平的事情,她说出来却无人应和。
看沈茂君与其他人的想法一致,她也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他们的。
目光看向谢丕,难道他也是这么想的?
若是自己……
似是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只见他极为温和地笑了笑,眉眼锋利:“放心,为夫可不舍得丢下你一人,更不会和离!”
言下之意是,她也没有任何机会改嫁,和离更别想。
崔九贞心虚地移开眼,她才没有那么想过呢!
“行了行了,你们俩好歹顾及下我这个兄长,甭眉来眼去的了。”沈茂君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们。
真是懒得看了。
消息已经带到,待这也什么事儿,沈茂君便道:“我去盯着张家,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还是让他们早些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说完,他一挥扇子就起身离开。
崔九贞因着他的话不免多想了些,章訢只有一个父亲,一个伯父和祖父。
如今章父病重,又因着此事更是不省人事,当然,这其中也有他们的手笔。
毕竟人醒着不太好,索性就直接“病入膏肓”不省人事了。
若是张家真的对他们动手,可想而知他们真是毫无反手之力。
崔九贞将这个担忧对谢丕说了。
后者并不担心,既然都答应了保住他们,自然不会食言。
只见他面色平静,正微微晃着手中的酒杯,修长的手指映衬着蓝瓷的杯身,怎么看怎么养眼。
崔九贞的注意力渐渐被吸引。
“有锦衣卫在,送他们离开绰绰有余。”谢丕说着,搁下了杯子,“今儿个回别庄,可要下去逛逛?”
“嗯?”崔九贞回过神,“咳,算了吧!该买的这两日都买齐了。”
谢丕颔首,待用过午饭,两人乘着马车出了城,身后风云皆被抛之脑后。
山路偏远,他们又是午后出发,是以一直到了傍晚才赶到别庄。
在门口停下,崔九贞还未下车瞧见人便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她掀开车帘望去,只见一群穿着短衫,赤着脚,手里不是拿着鱼篓就是扛着铁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