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崔恂也知道老太爷这是打定了主意。
只是,听说温氏近日身子不大好,若这个时候休弃出去,未免太不近人情。
见他还犹豫,老太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温氏的事,往后你无需再过问,连温家也是,近日就不要往来了。”
崔恂惊讶,“这是为何?怎么说也是贞儿的外祖家,不能因为温氏一人就……”
“温氏恐与藩王有所勾结,圣上已经给了指示,温氏是不能留了。”
老太爷淡淡说道,他原是想直接让温氏“病故”来着,可一想到自家孙女要为这毒妇守孝。
还是先休了再说。
温家那头他已去过消息,若想证明清白,必然不会再与温氏有所牵扯。
等再过些日子,她一个不小心“病故”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崔恂听得怔愣着,“怎会这样?”
温氏会与藩王勾结是他没想到的。
这种事情,一个不慎就是整族覆灭,她怎么敢?
她这是将崔家置于何地,将温家又置于何地?
没有再犹豫,他迅速写了休书。
这个消息,崔九贞也收到了,她带上东西朝着正院走去。
彼时,崔恂也才刚到,他将休书扔到温氏面前,脸上是无尽的冷漠。
“这是给你最后的体面,自个儿收拾了想带的出去吧!我已安排了马车,会送你离开。”
温氏目光落在那封休书上,只觉得讽刺。
“离开?”她扯起嘴角,“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离开?”
“不想离开,也可以去刑部大牢待着,正好我也乐意送你进去。”
“贞儿?”
崔恂瞧见崔九贞过来,有些讶然,遂又想到刑部大牢,问道:“你方才说的是何意?”
温氏瞧见崔九贞手里拿的东西,眼皮跳了跳,也不知是急得还是什么,猛烈咳着。
“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东西,里头是洪嬷嬷画过押的书信。”
“洪嬷嬷?”
崔恂似是想到什么,看了眼温氏,遂将盒子里有些皱褶的书信打开,一目十行地看过,怒从心起。
“你、你竟如此丧尽天良,她是你生母,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来?”
崔恂攥紧手,真是一点儿也不认识她了。
温氏淡淡看着,她将嘴角的殷红抹去,突地笑了。
“我道是什么在等着我,原来是这个。”她一脸无畏。
“如此丧尽天良,你还不知错?”
“知错?”
温氏扬眉,松了身子靠在床头,“知什么错?这不都是因你而起吗?要说错,也是你才对。”
“强词夺理!”崔恂还未说话,崔九贞便出声。
她最是不耻这种凡事都推脱到旁人身上的人。
“你自己歹毒如此,还要怪别人,难不成是我父亲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给自己亲娘下那药?”
温氏摇头,大笑,“你错了,没有他,我便不会如此,你们总问我知错没有,我究竟何错之有?”
她掀了被子,赤着脚下地。
身形消瘦得只剩把骨头。
“当初换了婚书的人是母亲,抢走我未婚夫的人是我的亲姐姐,你们总说我错,究竟错的是谁?”
她质问崔恂,“父亲当年与崔家定下的人分明是我,母亲偏心偷换婚书,姐姐横刀夺我所爱,而我呢?你们好了,你们谁又想过我?”
难道她不该恨从小就偏心的母亲?
她本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姐姐的,可为什么要将她最后的东西都夺走?
“温兰清拥有的还不够多吗?我只是想要这么一件本该就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又有什么错?”
崔九贞不是当事人,说真的,她并不真的了解当初的事。
但,即便如此,她弑母也是不该,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