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婚房将整个院子一分为二,一面是原来的菜田、沙果树和大门,另一面对着主屋和主屋的水井、小院。这5年来院子也有了一些变化,主屋前的板棚子换了位置,挪到了大门边上,也就是院子的东南角,原来板棚子的地方盖了一间新的小房,紧贴院墙垂直于主屋,是郝淑英的老公帮着郝国强盖得,郝国强并没有想把这间房给郝大龙做婚房的想法,其实郝国强和贾玉文已经商量好了,是想留给小儿子以后用的。
转眼到了第二年郝大龙和周四凤的婚礼,只在院子里摆了两桌,有郝大龙的一家和周四凤的母亲和大哥。由于周家要从郭林市坐火车过来,周四凤的父亲又有腿疾走不了远路,只能让四凤的母亲和大哥代表,郝国强因为这件事情还老大不高兴。饭后郝大龙夫妻俩又匆忙送周四凤的母亲和大哥去了火车站,当天就回了郭林市。
当晚在新房内,郝大龙两口子坐在炕沿泡着脚,四凤就对郝大龙说:“你知道吗,今天爸管我要工资了,可我没钱……皮件厂接收了我的转调档案,但一直没给我发工资呢。”原来郝大龙招工回燕吉后,周四凤也被郭林市林业局招工回城了,但自从两人决定结婚后,周四凤向林业局提交了转调申请,最后将周四凤分配到燕吉市皮件厂做女工,但转调后数月有余一直没有安排上岗和发工资。郝大龙看着妻子说:“都是因为这个房子,我答应我爸把工资上交,但我没答应你的也上交,既然没有,就别交了。我明天去我们单位问问看能不能把你调过来。”周四凤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浸在水中的脚。郝大龙边擦脚边对周四凤说:“咱们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擦完将了两个人的脸盆都端了下去。
第二天郝大龙就去跟工会主席反映了目前夫妻俩的情况,希望组织上能给与解决。几个月后,郝大龙从汽车队调到客车制造总厂断料车间做技工,周四凤去了客车制造分厂坐垫班,同时四凤发现自己怀孕了,至此两人有了新的希冀,好好努力工作,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郝大龙在汽车队对于汽车的结构、零件的组成和修理都已经非常熟悉了,被调到客车制造厂也是那边急需年轻对汽车又很了解的技师,汽车队的队长有点舍不得他,最后也没办法只能服从组织安排,下班后他和郝大龙喝了顿酒,算是送别宴了。郝大龙去了断料车间,没用两天就和车间的师傅们熟悉了,一共10个师傅,都是汉子,交流简单直接。当郝大龙参与到具体的工作中发现虽然整个工作流程简单但却十分危险,操作也非常困难。简单来说断料车间是车身所需钢材的裁剪车间,类似做衣服打板后裁剪这个过程。虽然车身每个部分的图纸是固定的,但每次裁剪都需要一个师傅画好切割的位置,然后需要至少四名以上的师傅一起抬着巨大沉重的钢板推入剪板机,剪板机的刀会迅速下落切割开钢板,然后继续画线、推板、下刀剪板,这个过程经常有割伤手的情况发生。
一次午饭时间,资历最深的宋师傅和郝大龙一起去锅炉房取热着的盒饭,取完两人边走回车间边说话,宋师傅告诉他,以前可是有好几个师傅被切断手指甚至整个手掌,大家都非常害怕,但又不得不做,只能自己多小心了。郝大龙听了也是有点担忧的说:“宋师傅,你说的这个问题不仅涉及安全生产,咱们的这个过程我观察了下,机器下刀快,但咱们还反应不过来,等画好线期间会被刀下来不少料,这些料用不了都被废弃掉了。如果咱们有个方法既能保护技工师傅的安全,也能为工厂省料就好了……”宋师傅呵呵一笑:“是啊,可现在不是没有办法么,所以咱们就得多小心了!哎呀好烫!嘶~~~”宋师傅边说边打开饭盒盖,被打开后的蒸汽烫了个正着,摸了好一会的耳朵,而郝大龙盯着铝饭盒陷入了沉思。
回到家看到媳妇拉着脸坐在炕上,一问才知道郝国强夫妇带着小儿子又去下馆子了,主屋门一锁也不管他们夫妻俩吃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