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郝点儿担心父亲郝大龙因为房子的事情上火而病倒,就订了车票,想让父母来帝都住几天,放松下心情,但被郝大龙拒绝了,因为最近几个月,他发现有时候放在门口的铁锹或者纸箱子转眼就没了,现在四周的环境比看起来更加的混乱,他不能离开这里,一旦离开,房子出了问题是他无法承受的。郝大龙心里很清楚,他必须坚守在这里,哪都不能去。
2015年,开发商韩仁虎终于和门市房里的几个业主用以房换房的方式谈妥了回迁补偿并签了协议,郝大龙得到了3个小房,多出的面积还要补款,虽然吃点亏但郝大龙不计较了,有房可住就行了。不久后,火炕楼就被扒掉了,在原地起了楼,郝大龙每天都去工地看进度,从打地基到起楼层,开始的进度还是很快的,但之后时不时出现停工的现象。由于郝大龙时常去工地,也和工人熟络了偶尔闲聊两句,问到停工的问题,工人神情晦涩的说开发商欠他们钱。
2016年末,楼已经封了顶,但窗户和门都没有,就是个空的楼框子,不止门窗,楼房的水路、电路、供暖、网络、上下水道等等全部都没有。建筑商彻底停了工,说什么也不继续干了,因为韩仁虎玩了消失,彻底断了给建筑商的供血,弄得郝大龙等一干业主们望楼兴叹。
这段日子,郝大龙每天吃了饭胃都有些疼,吃了胃药他就得出去溜达才能好受些,于是就去盯着那个楼框子去了,日日给它行注目礼。冬日的阳光照在郝大龙短短的白发上,闪着银光,尽显沟壑的脸严肃内敛,他脑中不断盘算该怎么办,也在不断纠结自己要不要豁出去向上寻求帮助,郝大龙想:自己只是个小老百姓,一个没多大能耐的老头子罢了,但不争一争怎么能知道结果呢……郝大龙丰富的内心戏是没人知晓的,但他天天去观礼也吸引了其他几个业主和郝大龙做了伴儿,天天站着聊、站着看。
有两个分别是职高和小学的老师——郭老师和吕老师,还有一个带着奶娃的妈妈叫红莲,一个在商场做会计的小媳妇叫秀娟,还有一个做回收旧家电的小伙子叫大勺,一行6人加个奶娃。这几人以郝大龙为首站在他的身后一起仰头向上望,任谁看都像一个神秘的民间组织。
郝大龙觉得天天站在这里看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打定主意要去找到能解决这个事儿的人,于是打算去先找社区问问,谁知大伙也不站着看了,说要跟着“郝大哥”一起去。郝大龙失笑,感觉是带着一帮老弱妇孺去讨公道。于是,郝大龙开着面包车,拉着他的这些伙伴们开启了的讨房之旅。
郝大龙一行先去社区问了,社区表示他们没办法解决,需要找开发商和住建职能部门;他们便又去了房产局,房产局表示未建成的房子找他们也没办法解决,得找政府相关单位,于是郝大龙决定去市政府找市委书记讨个说法,其他几个伙伴听到这个想法不仅不怂反而很期待去开开眼,当然大家都希望政府能给个解决方案,好让他们有房可依,有家可回。大家都拿郝大龙当大哥,郝大龙也像个大家长一样自然而然的提供车马粮草,对每个人都很照顾,他们不好意思老让郝大龙花钱,中午吃饭也会自觉偷偷去买单。
一天中午,饺子馆里,众人团坐一桌,伴随着红莲家奶娃咿呀学语的背景音,几人商量起来见到市委领导该如何说明白目前的现状以及他们的诉求,这样市委领导也能给大家一个说法和解决方案。
郝大龙回了家把这个事情跟妻子周四凤说了,周四凤很支持,因为她已经有过去州政府上访的成功经验了。这还要从1990年燕吉客车厂停产后说起,虽然全面停产但这个厂子还存续了7-8年之久,有过几个厂长接手,改了厂子的性质,最后把厂子一卖了事。但客车厂有几百名职工是没有上职工养老保险的,也是因为这个,周四凤带着分厂的2名职工代表,写材料,找政府,跑社保局,最后在州政府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