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初,抗日战争即将迎来曙光。
华夏举国上下的苦难正在悄悄凝结着期望,果党军统各站却忽然接到指令,要求枕戈待旦,以备后续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什么叫不时?”海军俱乐部里,林秦将调令扔在桌子上,品了一口酒杯中的威士忌,说着不耐烦的话,却不能从神态中读出什么。
铲一南仔细瞧他。
已经升成汉口站站长的男人早不是当年喜怒形于色、冷淡讥讽的林秦了,瞧,他脸上的笑多么热情多么虚伪。
“对抗霓虹国,叫时需。”
“对抗华共,叫不时。”铲一南简短说道,路过沙发的同事有人朝她敬酒,她礼貌回应,那神色瞧着林秦都觉得熟悉。
林秦:“……”
他舒口气,听着像叹息又像纾解,“外侮未除,这么快就操心内斗?”
铲一南机警地瞥他一眼,将眼神隐在了酒杯下,笑道:“林站长,您这是对上不敬啊。”
林秦忽然有些不耐烦,照理说他不该如此,心里就算对陈副站长和她的铲大秘有个疑影,也不该草率的出言试探,但他此时此刻真的忍不住——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申城站和华共实现了一次难得通力合作,将米国原子/弹发射提上日程的这种机密情报倒了出来,通报给了金陵和延/安,这是十数年抗战中林秦最高兴的一刻了,他觉得曙光来了,这个国家有希望了,哪怕以后还会打架,但一切都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却忽然接到了对华共严阵以待的命令,林秦发自内心觉得疲惫。
真·内斗内行啊。
就在这一刻,林秦忽然理解了自己那个在东北闹革命死都不入果党的弟弟了。
两党“兄弟”阋墙,说着都丢脸。
林秦:“我敬不敬不需要你评价。”
铲一南:“……”
海军俱乐部漂亮的太太们在远处笑着,觥筹交错,灯光混着酒香,纸醉金迷,铲一南垂眸磕着酒杯,不知此时算不算转化林秦合适的时机。
沉默片刻,她还是想着,算了吧,回去问问陈以南再说。
这次庆功酒会本是军统系统内部因为谍报大胜而召开的,汉口站申城站都算数得着的大站,两人自然很受追捧,特别是在原子/弹情报中做出了最杰出贡献的申城站,铲一南代表陈副站长过来,简直就是个陪酒的,一会一杯铲秘书辛苦,一会一杯申城站真是党/国的希望啊——
喝得铲一南都快吐了。
忽然,一只手替她挡住了酒杯:“我替铲秘书喝了这杯吧。”
铲一南抬头一看,竟然是金陵站邢副站长。
“稀客啊,云堂兄。”铲一南挤兑他,邢云堂面无表情,说着客套话,喝酒如白水,两人走到另一桌,邢云堂说着帮她挡了酒,人却还是冷得像冰块,铲一南瞧着,又想到了早年间想睡未睡的遗憾。
现在的邢云堂看着倒是真比二十二岁可口,气质更冷了。
邢云堂:“陈以南怎么没来?”
铲一南:“她忙嘛。”
邢云堂:“我也很忙。”
铲一南:“嘿你这人,我俩长得这么像,就不能解你的相思之苦吗?”
邢云堂:“……”
邢副站长瞪了铲大秘一眼,很真实。
铲一南笑得前仰后合:“这有什么,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你也不结婚,可不就等着人家调戏你的少年情/事吗?”
“再说,喜欢我姐的人能排到哈尔滨去,多你一个不多。”
邢云堂神色还是毫无变化,眉毛镇定地仿佛被冻住了,“她身体最近怎么样?”
铲一南一口喝完了威士忌:“你这是同僚的试探,还是友人的关心?”
邢云堂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曾经暗恋者的担忧。”
铲一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