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铺天盖地,飓风席卷满地雪白。
墨菲扶着枪没站稳,差点被风吹了个跟头。
贝浩赶紧扶住他,陈以南余光瞥他俩一眼,站在前面为他们挡住雪潮。
她没带护目镜,寒冷刺激得面目双眼通红一片,只得用围巾暂时遮挡,紧紧盯着雪中人影。
“小心,不要轻视冬天。”
“眼下是1941年,往上数四十年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后世都称今年苏维埃的严冬叫——”
两个人影越来越近了,他们身形笨拙,穿的很厚实,眼熟的狗皮帽子隐约显出了轮廓,陈以南盯着,略微走神,嘴里话就停住了。
“叫什么?”贝浩追问。
陈以南:“……”
她回过神来,“叫冬将军。”
“苏联人民的主场抗寒优势因此获得了极大的释放。”
“当然,他们也冻死了许多人,但德军付出的代价更大。”
陈上校表达的很克制。
事实远比她描述的残酷,也更传奇。
要没有这场数十年难遇的严寒,历史上苏联明年的反推战线,能否成功都很难说。
寒冷带来的损耗,不仅仅是冻伤冻死,更麻烦的是机械的损耗。
气温每下降一度,烧热发动坦克的机油便要多燃烧几百升,一个满的油箱能走的路程就变得更短——
前锋重甲部队只能走走停停,等着后面追上来的燃料补给队,战线推进速度大幅下降,给苏联留出了喘息的时间。
更别提,还有因为寒冷而暴涨的武装报废率。
大自然在关键时刻给原住民加了重buff,苏联抗住了,并利用它完成了绝地反杀。
两个人影停在了陈以南面前。
她双眼通红地看着,其中高个子这人先摘下了狗皮帽子,掏出一本冒着热气的小本本,冲她敬礼:“华夏共/产/党哈尔滨站林亮,向您问好。”
陈以南鬼使神差接过本子,翻开一看,是党员证,字迹干净漂亮。
再抬头看林亮,陈以南一阵恍然。
这人面目毫不起眼,笑起来时亲切动人,唯有一双眼睛,开合间偶见精光,十分符合做地下情报工作的外貌需要。
陈以南盯着他,发觉他很像前世认识的一位故人,但长相又不完全一样。
见陈以南不说话,林亮露出个浅笑,顿时,更像了。
个子矮点的也摘下帽子,看脸还是个半大孩子,帽檐上有个枪洞,正是陈以南刚才的杰作,他搓搓红鼻子,眨巴眼睛冲墨菲贝浩说,还是那口碴子味俄语:
“同志你好!俺叫陆小茂,叫小毛就行。”
墨菲、贝浩:“……”
不知所措,有点慌张。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祈祷政委达瓦里氏快点来救场。
“军/统林秦是你什么人?”陈以南见队友走神,没留神这边,立刻出声问道。
林亮:“……”
风雪刮过,盖住了他面目微妙地一变,再看时,他还是笑容满面。
“同志您说笑了,我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陈以南:“……”
呵,当老娘看人脸色二十年白练的呢。
或许林亮实战侦查很强,但审讯方面他绝对比不过陈上校,只一眼,陈以南就知道他在撒谎。
“达瓦里氏——!哦你们终于来了!”
背后,政委领着同志急急跑来,陈以南适时地将党员证还给林亮,“冒犯了,我并不是苏联方面的接头人员。”
林亮失笑,“我看出来了,您是外宇宙人。”
“但是——”
“没有但是。”陈以南硬邦邦道,看着政委和林良亲切握手,心中说不出滋味。
林秦是她曾经的同事,也是那天在她转身后,捅死她的人。
两人算是关系好,至少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