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阙安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想要歪歪脑袋,但头顶传来如同撕裂般的疼痛感。
他只能先动动指尖。
指尖不似平日的滚烫,而像是冰冷的寒冰,他刚准备抬起来,温暖的触感裹住了他。
秦郁之缓缓握紧他的手,用力攥紧,就那么在黑暗中看着他,也不说话。
阙安刚准备偏过头,还没等他动一下,就禁不住嘶了声,委屈的看着秦郁之:
“痛,要抱抱。”
秦郁之看着他,有点错乱,还觉得神经有点难捱。
面前阙安的这幅撒娇耍赖的样子,和那个在酒窖里把自己推开后独自承受寒冷和刺痛的少年,真真切切是同一个人。
秦郁之没说话,也没回应,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躺在床上的人带着伤,也笑吟吟的回望着他。
半晌,秦郁之终于招架不住了,担心和焦虑让他成为被动的那一方: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明明那么危险。”
阙安淡淡的笑了笑:
“你在我身边,会更危险。”
秦郁之凝眉道:
“什么意思?”
阙安缓缓摇头,面上没有动作,只有手指在不安分的掻着秦郁之手心。
人有人性,狼只有兽性。
说句不好听的,兽性大发,他真的不清楚自己当时会对秦郁之做出什么事来。
在他把秦郁之推出门的那一刻,身体已经有些不受控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从倾倒流泻满地的酒液,到破碎扎人的尖锐碎片。
破坏力可见一斑。
到最后撕裂感从头上传来,他已经变得神志不清了,手什么时候贯穿了碎玻璃,瓶子是怎么被打碎的,他都不记得了。
而且是真的很疼。
跟他妈渡劫一样。
秦郁之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又因为刚刚才包扎过伤口,不敢太用力,不知是在想什么:
“真不怕死啊。”
阙安微微挑了下眉:
“你不也一样。”
不一样。
秦郁之想。
自己那不叫不怕死,自己是活麻木了,生也好死也好,对他来说没有区别,因为没有活下去的渴望。
但阙安不一样,他从来没有畏惧的东西,踩着刀尖划得遍体鳞伤后,忍着疼痛和伤口往上走,那才是迸发的生命力。
真好啊。
秦郁之缓缓握住阙安的手,不自觉加紧力道。
阙安不想当着刘管家说出“怎么了,几个小时没说话,想我了?”这种话来,只反向用力握住了秦郁之的手心,在他手心里慢慢画了个桃心。
秦郁之失笑。
几个小时前才从里面取出玻璃渣,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
刘管家老泪纵横,看见此情此景不知为何,居然有种沧桑历经岁月静好的错觉,他赶紧上前: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阙安点点头:
“感觉还行。”
秦郁之转头看向阙安。
他口中的还行,大致范围就是没死。
只要没死就还行。
刘管家叹了口气,劫后余生一般:
“你下次可别喝醉了,喝醉了也别把自己锁在房里,你不知道,就隔着一扇门,少爷在外面等了足足半天,中间又还吐了一次——”
刘管家触到秦郁之冰冷的眼神,连忙禁了声,捂住嘴。
等到刘管家退下后,阙安带着好奇开口:
“你等了多久?”
秦郁之叹了口气,给他掖了掖被角,敷衍道:
“没多久。”
“从我把你关在外面,到现在,一直没睡?”
秦郁之懒懒抬眼,面对阙安此刻执著的追问只简单嗯了一声。
阙安若有所思:
“你一直没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