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小书房去的封月闲反应过来,看向饮雪:“说什么呢。”
饮雪缩了缩脖子,小声而快速地说:
“您看呀,这才一夜,太子都被您给……”
“……”
饮冰饮雪今日刚入宫,还不知道太子身份猫腻,不清楚昨夜无事发生。
而且,因两人出身教养都不错,睡姿堪称一丝不乱,安安稳稳睡成两条平行的脆皮年糕。
饮雪表情凝重:“您得为太子身体着想。”
封月闲轻啧了声,没搭理她,转而道:
“去帮本宫办件事。”
“您吩咐。”
“去太医院,挑两个御医,给齐侧妃送去。”封月闲勾唇,眸中涌现寒意,“让他们就近在二皇子那住下,省得齐侧妃有什么不好,还要就近拣东宫的御医用。”
饮雪眼前一亮:“是。”
“这两个御医的脉案,你每日都要亲自去看,要跟齐侧妃如此说,可明白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饮雪兴高采烈地搞事去了。
主子和太子虽然没什么感情,好歹是一家人了,那侧妃算什么,竟敢踩到东宫脸上。
也不怕崴着j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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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药煎好,宋翩跹悠悠转醒。
鼻间是苦涩的药味儿,让宋翩跹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也是眼前还未看见光影儿呢,药味就在鼻息间浮动开来了。
她一睁眼,果然,药碗已经在床边等着了,但没想到,床榻前的人不是雪青,而是是封月闲。
“醒了?”冷美人问道。
宋翩跹点头,缓慢地坐起身来,青丝从肩头滑落,碎发在鬓边微扫。
封月闲拿起药碗,那药还很烫,她拿起白瓷勺轻轻搅动两下。
她看了看旁边,雪青不在,只有饮冰饮雪两个习武出身的,照顾自己还行,照顾小公主,怕是给她金叶子擦坏了。
只能自己来了。
太子妃全然忘记自己夸过饮冰做事细致,白瓷勺舀起深褐色汤药,刚舀起一半——
药碗和汤匙一齐被床榻上的人接去了。
?
“我自己来。”宋翩跹笑着道。
转眼间,太子妃手中空空如也。
她顿了下,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心头微有躁动,面上淡淡道:
“那倒省事。”
药还是要趁热喝,宋翩跹凉了两下药,一口气全部喝尽,饮冰给她递帕子,宋翩跹接过,按了按着唇角,笑道:
“病了这许久,药天天吃着,早吃惯了。”
她说这话时,唇色依旧泛着单薄的白,面上毫无血色,仿佛琉璃人儿,一碰就碎了。
清苦的药气从宋翩跹身上传来,想到这小公主虽在锦绣金银堆中长大,每日却不如常人自在,再漂亮的琉璃瓶儿也成了药罐子,动作稍大点,自己就把自己打碎了。
也怪可怜的。
封月闲心头那点小情绪渐渐消弭。
她把药碗接过,递给饮冰,拿了碟爽口蜜饯给她,不经意般道:
“怎么在小书房昏过去了?”
宋翩跹从螺钿轮花盘中拈了个蜜枣,正要含入唇中,听见问题,心下一转。
据09的结论,就是因为她这具身体不太行,无旁的缘故。
可这晕的……倒也是时候。
没记错的话,她昏倒前看的,正是泗水郡的折子。
“泗水郡贪污案,月闲你也知晓罢。”宋翩跹屏退众人,轻叹道,“皇兄便是被此案气倒在榻,就这样去了。”
“我看见它时,难免感怀。”
封月闲眸中闪过思索,嗯了声。
泗水郡在江南,离滇南较近,被楚王把控得死死的,搬空地方粮仓银仓,拿去给滇南军做军饷,都是日常操作。
今年正逢江南大旱,灾情严重,太子命人开仓赈灾,粮仓连老鼠都没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