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余月和岁华两人都回了姜妧身边。
蓬莱宫中,姐妹俩跪在芙蓉纹毛绒地毯上。
岁华垂着头伏地,衣裳上沾着碎雪粒,周身寒气逼人:“请公主责罚,是奴婢失职,如果奴婢能寸步不离,公主就不会受这样的重伤,陷入险境。”
余月也磕头请罪,面色发白:“奴婢也有罪,如果不是担心奴婢,姐姐也不会去卫国公府相陪,公主要责罚,还请责罚奴婢就好,与姐姐无关。”
她们姐妹俩是朝阳公主身边的宫女,职责在保护公主的安危,而此回公主遇险,她们俩难辞其咎,所以昨夜丞相回府时,首要便召见了她们,只是碍于朝阳公主没有处罚她们,她们也就赶着今早开宫门时回宫,顶着风雪跪在宫外,等待朝阳公主的处置。
“行了,你们先起来吧。”姜妧正躺在软榻上,怀中抱着暖手炉,身边的花朝正在用热帕子给她净脸,她摆了摆手,还有些睡眼惺忪。
这件事也怪不着余月和岁华,是她吩咐两人留在卫国公府,也好照顾将老夫人,没曾想路上会遭遇这事,要怪只怪她太没有戒备心,明知有人会在背后捣鬼,也没有防备,这才让那人钻了空,奸计得逞。
姜妧又让红玉将她们扶起来,沏了热茶让她们暖身,然后才道:“可是他怪罪你们了?你们不必自责,此事与你们无关,余月治好了江老夫人,此乃大功,本宫还没好好奖赏,又岂会怪罪于你们。”
闻言,余月与岁华相互对视,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原先入宫时,她们难免觉得朝阳公主是金枝玉叶,自然也就骄纵跋扈些,没曾想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们才发现自己有多么荒谬,这位公主不但国色天香,而且还平易近人,是璞玉浑金。
思到自己对她的误解,两人面上愈发的羞愧,岁华是个敢作敢当的性子,拱手起身便道:“公主,是奴婢对不住您,日后岁华必将对公主忠心耿耿,只要有岁华在,就绝不会再让公主受伤。”
余月也屈膝道:“先前是余月与姐姐不懂事,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奴婢与姐姐日后必将为公主鞠躬尽瘁,矢忠不二。”
对于两人的话,姜妧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笑了笑,然后摆手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这些时日在卫国公府也辛苦了,待会本宫让人去你们那儿送些头饰和衣裳,今日先歇息着,明日再来当值。”
两人也知趣的应声退下。
红玉将人送出去,又拎着食盒回来,关上房门,走近姜妧身边才低声问道:“公主,您为何要对她们这么好?她们姐妹……”
姜妧接过花朝递来的药膳粥,小口的抿着,笑着答:“有本事的人自然也就高傲些,我这是在给她们台阶下,她们也不是蠢笨的,会看明白的。”
花朝正在摆膳,闻言瞪圆了眼,惊声道:“公主为什么要讨好她们?不过就是个医女和女护卫,天下还不是有大把的,何必硬要她们姐妹俩,公主就这么喜欢她们不成?”
说到最后,花朝的语气还有些醋味儿。
红玉觉得好笑,抬手推了推花朝,笑骂着:“这有什么好醋的,你还怕她们抢了你的地位不成。”
花朝插着腰瞪了回去,撇嘴道:“谁跟你说的似,哪有那么小心眼,我只不过是看不上她们对公主的态度,不过是两个二等宫女,我有什么好怕的。”
话说这么说,但花朝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瞥向姜妧,目光中饱含着期望。
瞧着红玉和花朝拌嘴,姜妧觉得心情也好了不少,故意不答话,就笑着看两人吵吵闹闹,最后是红玉实在说不赢花朝那张利嘴,主动偃旗息鼓,可花朝却不肯罢休。
姜妧才出来做和事佬:“行了,你们要是再吵下去,这早膳都要凉了,两个人都快些别说了。”
用过早膳后,玉簪走了进来,对着姜妧说:“公主,太后娘娘与齐王妃,还有合宜郡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