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会话,两人从梅林中回来,手里抱着几支红梅桠,上边还缀着雪花粒,叫给花朝,让她寻个瓷瓶装着,到时拿回凤鸣殿去。
进了殿内,命妇们还在与太后和傅皇后说话,姜妧让红玉去给云雾姑姑传话,没过多久,就见傅皇后过来偏殿,领着女儿和侄女去了偏殿的小房中说话。
“说,你们俩找本宫有什么事?”傅皇后坐在茶桌前,细腻的手指捏着茶盖,轻轻吹着杯盏中的茶叶,又看着面前站的直挺的两人,姐妹俩面上皆是踌躇,谁也没有吭声,一看便是心里有事。
见徐婵娟不说话,想来应该羞涩夹杂着害怕,毕竟她也只是个才及笄的少女,更何况自家母后近年来又以威严示众,说不出口是难免的。
姜妧见状,抬腿上前抱住傅皇后的臂弯晃荡,讨好的笑道:“这是母后说的,让我们说可以,但是母后您得保证不生气。”
傅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女儿讨乖的模样好笑,又觉得奇怪,往常也没见女儿这副模样,除非是有什么要求,便狐疑道:“你们不会是闯什么祸了?”
“您想哪儿去了,我们又不是三哥。”姜妧故意撇嘴,模样不太情愿。
徐婵娟站在旁边暗自腹诽,不是姜珸,却比他还要过分,只盼着姑母不要发怒才好。
傅皇后忍俊不禁,对于女儿,她向来是能纵容则纵容,在傅皇后看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都不算什么罪过,毕竟女儿家就是要娇养着,于是便牵着女儿和侄女的手,宠溺道:“有什么事就说,别遮遮掩掩的,天大的事本宫也替你们担着。”
得了傅皇后的松口,姜妧这才放下心,能得这口头保证自然是最好的,于是便才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只是遮掩了自家表姐一厢情愿的过程,用词更加委婉了些。
可即便再委婉,心心相印怎么也说不成手足之情去,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这就是私相授受。
傅皇后听后自然是勃然大怒:“本宫没想到你们竟如此不知分寸!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若不是碍于徐婵娟是自家侄女,只怕会挨个不知廉耻的罪名。
“母后,您答应过我的,说的不生气,到时候别气坏身子。”眼见事态发展糟糕,姜妧忙起身抱住傅皇后的腰,讨笑着安慰道。
徐婵娟到底还是个闺阁女子,傅皇后虽没明着说她,话里话外却饱含指责之意,令她反倒红了眼眶,泪水强忍着才没落下,也不哭出声来,就径直垂着头。
见自小疼爱大的侄女这幅模样,傅皇后心里也不好受,可想到她是为了个莽夫如此,心中那团火更是不上不下,憋着腹中又舍不得对她发泄,便也低头气闷的喝茶。
两人都互不搭理的模样,叫姜妧只好硬着头皮做和事佬,软声道:“母后,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您再与姐姐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裴都督马上就要出征,当务之急是您得赶紧说服表舅母,让她同意姐姐与裴都督的亲事才是。”
闻言,傅皇后冷笑:“你们既然有本事定情,怎么没本事定亲?现在知道来求人了?早做什么去了?合着是瞧本宫好说话不是?”
不怪傅皇后冷嘲热讽,实在是徐婵娟此举太过于惊世骇俗,再者裴昭也并不是良配,要是个能行的,她们何必求到自己面前来,徐夫人早该同意才对。
闻言,矜骄如徐婵娟,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眼眶也通红的厉害,叫人更惊讶的是,她竟忽然屈膝跪下,声音酸涩:“姑母,您就成全侄女这一回。”
姜妧顿时惊呼:“徐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岂料徐婵娟仿佛听不见似得,就直愣愣跪在傅皇后面前。
便是傅皇后也忍不住起身,心中是又气又疼,她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生在富贵乡中,少时便冠绝京城,才华容貌无一不是佼佼者,本性矜贵自持,如今却为了区区一介男子卑躬屈膝,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