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先前煲好的那盅百合枇杷汤端上来,听云雾说,你这几日总在咳嗽,可是哪里不舒坦?怎么不叫太医来瞧瞧?”
皇帝将姜妧抱坐在膝上,心疼的看着宝贝女儿明显憔悴的面容,担忧道:“这几日父皇与你母后难免疏忽了你,但是你若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父皇母后,不要强撑。”
姜妧笑着摇头:“是皇祖母大惊小怪了,不过是这几日天气回暖,有些干燥罢了,父皇不必忧心。”
这几日她的确是在为定王造反之事忧心,但也免不了天气燥热,一边忧心内忧外患,一边燥热心烦,不免寝食难安,连平日的膳食也都用的少些,自然也就消瘦了不少。
听姜妧这么说,母子俩显然都安心了些,太后笑眯眯的将石楠递上来的百合枇杷汤端到姜妧面前:“没事就好,这百合润燥去热,枇杷能清肺止咳,疗效甚好,比喝那些苦药要来的舒服,快些趁热喝了。”
桌上还摆着几道爽口小菜,一碟清炒白菜,一碟酱汁牛肉,再配上什锦豆腐和羊乳鸽蛋羹,旁边还有主食,一碟鸡蛋饼和蒸花卷,每人面前盛了一碗玉米粥,用完早膳后还准备了新鲜的瓜果,甘甜爽脆。
姜妧依言喝完那盅百合枇杷汤,再用了些鸽蛋羹配酱牛肉,蛋羹滑嫩细腻,入口即化,牛肉酱香浓郁,酥嫩爽口,这几天来,她头一次吃的多了些,只觉得腹中饱胀,身心也有些满足。
看着小姑娘食欲大动,做长辈的心里也高兴,这么大的小姑娘就是要多吃些,姜妧太瘦了,女儿家家还是要丰盈些才好看,看上去也赏心悦目,太后宠溺的摸了摸姜妧的头:“待会儿可是要与你父皇去宣政殿?”
前几日在永寿宫时,姜妧就说想去想去宣政殿观殿试,朝中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可显然这份规矩对后宫中的这三位女子无用,一位是曾经权倾朝野的章太后,一位是宠冠后宫的傅皇后,另一位则是圣上唯一的女儿也是大启唯一的公主朝阳公主。
圣上是恨不得为朝阳公主摘星揽月,更遑论这小小的要求,不过是去观试,圣上自然是答应的,皇帝都同意了,朝臣又怎么说三道四。
姜妧放下玉箸,接过云雾斟好的茶,浅浅酌了一小口,盈盈点头。
太后如今在后宫中安享晚年,不插手朝政之事,自然对这等事无兴趣,也是为了不招朝臣闲话,虽说她并不用顾忌,但是难保被有心之人挑拨离间,姜妧如今不过八岁,乃是稚儿,去了宣政殿也无伤大雅,所以内阁老臣们才会轻易松口。
太后摆手叫石楠将桌上的膳食撤了下去,笑着打趣:“莫不是咱们阿妧早早开窍了,要去看看那宣政殿中的翩翩儿郎们?”
“咳咳……”
姜妧正在喝茶,闻言,猛地呛了口茶水,咳得面红耳赤,就连耳尖和脖颈也不能幸免,鲜红一片。
吓得皇帝忙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知道姜妧好些了,才抬头嗔怪的看了太后一眼:“母后说这些做什么,阿妧还是个孩子,哪里会有这样的心思,再说了,就那些个少年,比阿妧年岁大了不少,哪里配的上阿妧,阿妧的夫君自然要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儿郎。”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姜妧心中想的是什么,好端端的喝茶,怎么会被呛到,自然是因为被太后说中心中所想了,她的耳尖现在还是殷红一片,火热滚烫,太后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为了某个人而去的,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辅国大将军之事,但在心底深处,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想要亲眼见证他的荣耀,只因为他是长孙翌。
不可否认,长孙翌伤病那段时日的相处的确是触动了姜妧的感情,可她又暗自害怕,怕长孙翌表露出的这一面都是假象,她又沉浸在这个人的虚假感情中,一朝沦陷不可自拔,眼前还有前世的恨意支持她,若再过些时日,恨意被他消磨,她又沉沦与他的陷阱中,岂不是要重蹈覆辙,所以姜妧心中的感情很复杂,是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