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诵完,左□□与留影老祖各自将视线往天地四方望了一圈,见其他人或是低头,或是避让,方才将目光调转回来,直直地望入对方所在。
这两位景浩界的当世大修,一个占长,一个意气,谁也不愿后退一步,便这般僵持了下来。
净涪不大理会他们两人,他讲完这一部经,便停住了话头。
白凌便要领着谢景瑜、皇甫明棂及五色幼鹿退出去,但五色幼鹿与谢景瑜对视了一眼后,落后了一步。
白凌多看了五色幼鹿一眼,又悄悄地在上首的净涪面上瞥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与净涪一拜,退出禅院去。
谢景瑜最后给了五色幼鹿一眼,便跟上了白凌。
待到禅院里只剩下它与净涪这一人一鹿之后,五色幼鹿便端端正正趴伏在净涪座前,低头不敢作声。
净涪细看得它片刻,便想明白了什么,“你想好了?”
五色幼鹿低头轻轻鸣叫。
“以五德合五色,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细细探来,也颇有些玄妙之处,但景浩界只是一方小世界,你想走这一条路子,单只景浩界中,却又没有什么先例,你若真走上这一条路,需要你自己来摸索探究的地方就会有很多......”
净涪平静地将这一条修行道路上的利弊尽皆与五色幼鹿细说了,五色幼鹿听完,也只是短促地鸣叫了一声。
净涪沉默半响,淡道,“倘若你是担心远乌借着五色鹿族群对你的天然优势来算计我,大可不必。他不动手便罢,若真动手,谁胜谁负,还得做过一场才会有定论。”
远乌想要凭借五色鹿族群吃定他,没那么容易。
五色幼鹿先是摇摇头,又长长地鸣叫一声,然后才壮着胆子,将脑袋伸到净涪手边,小心地将净涪手臂上蹭了蹭。
就像一个努力想要保护亲人的孩子,倔强地不愿意自己成为那一个漏洞。
它自是知道净涪和尚厉害的,但它却还是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谋算净涪和尚的那个跳板。
而对于五色鹿族群来说,远乌与它,他们会选择哪一个,真是再明白不过了。所以,它需要为自己辟出另一条合适的修行道路来。
待到五色幼鹿退开些后,却是净涪将手按落在五色幼鹿的脑袋上。
一抹金光稍纵即逝。
五色幼鹿晃了晃脑袋,分神去查看识海里忽然多出来的那点东西,“呦?”
“我对五德没有太过深入的研究,这些只是皮毛,你拿去细细参悟,总也能成为一枚种子。”净涪对它道,“但你要想真正走五德合五色的道路,往后就得跟你师兄们一样,多用心思参悟,可不能像先前那样一味地仰赖血脉。”
五色幼鹿乖顺地对着净涪连连点头,又抬头等了等,见净涪再没有其它的话,才又站起身来,对着净涪深深一礼,退出禅院去了。
禅院院门边上,不独独是谢景瑜,就连白凌与皇甫明棂也都在。而显然,白凌与皇甫明棂已经在谢景瑜这里打探过了,如今见它从院子里退出来,面色都还算平常。
五色幼鹿站到了谢景瑜边上。
谢景瑜领着五色幼鹿,和白凌及皇甫明棂一道往外间走,边走边低声问五色幼鹿道,“如何了?”
五色幼鹿低低地叫了一声,同时轻快地晃了晃脑袋。
谢景瑜、白凌乃至皇甫明棂都领会了它的意思。
“师父他同意了?那就好,我还担心师父他生气呢,毕竟先前丁点先兆都没有,倘若师父他误会你一时兴起就更易道途......”
谢景瑜都没敢往下说。就连旁边听着的白凌一众人等,也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尽管费力收拾了心情,再面对五色幼鹿的时候,白凌面上还残留着惊悸。
“师父他的性情你也是熟知的,你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又在他面前表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