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这几天和你的新朋友玩得还开心吗?”
刚刚上任不到几年,原本以为自己是挑了个很好的时机参与到横滨风云中来,甚至还有了众叛亲离(主要是太宰治越来越叛逆)的倾向。对于这种情形,他在处理的时候不能说是艰难辛苦,至少也是得心应手——就好像他天生就该坐在这里一样,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他都能甘之如饴。
说来惭愧,不管是这个组织,还是横滨这座城市,他都已经看透了。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故意把太宰治教育成现在这样子。
那孩子玩世不恭,一直在追寻近在咫尺的“价值”,却永远得不到真正的满足,他可以断定,那孩子一生都没办法过上普通人触手可及的“幸福”生活。
他看着对方,就像看年轻时的自己。
一样,但是又不一样。
更加年长的自己,已经在漫长的思考中明白了不能强求的道理,现在的他不需要再相信什么,也不需要去追求什么,因此,他也就很少会失望。
唯一的坏处是容易无聊。
还好他还有可爱的小爱丽丝。
……但是,这一切都在最近的一个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深海出现的怪物,感染者,城市陷入困境乃至于绝境,最糟糕的是,他们没有办法对外求助——普通人所了解的是,横滨为了国家安全,把这次困境艰难地吃下,这是横滨人大无畏的勇敢行为!
然而,实际上是——现在的横滨没有办法和外界交流。
这座城市好像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着,出海的渔船和游轮被海浪推回——当然,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基本上也没有人会再出海了,只有两家商人偷偷尝试运货出航,但他们的员工却变成了感染者,被海潮推回海滩上。
后来,这两家商人都被以走私的罪名起诉了。
实际上,走不走私在这件事情里不算重要,但他们必须找个理由严惩让形式变得更麻烦的人,以警惕后来者。
如果人们前赴后继往外跑,然后又发现他们实际上跑不出去,那这座城市只会崩溃的更快。
机场航班也早都停了,铁路和高速公路完全瘫痪。一座这么大的城市处于封印状态,造成的损失不可计数,首先这座城市每日吞吐的粮食以及其他大宗商品,就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不过很快就没有人纠结这种小问题了。
因为大量人员死亡或者被感染,逐渐的,粮食甚至药物也就都不那么短缺了。
现在唯一缺少的是公墓和棺椁。
这真是可笑,在这之前,有谁会注意到,原来几乎整个日本的棺材都是依靠进口的呢?
所以骨灰盒的生意一下子蓬勃发展起来了。
森鸥外,在当私人医生的那些年就非常善于计算和审核:他不是不经世事的傻蛋。经济危机时的乱状历历在目,大人物和小人物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能做到地位互换,甚至于有的酒店整整一个月每天都有客人跳楼……以至于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有人入住进去的时候,服务员都要问一句:“客人,您是来住宿的还是来跳楼的呢?”
他在这样的环境中,每一天都在向自己的心中注入更多的阴暗和猜疑。这对他而言不算是坏事,至少帮助他成为现在的样子。
……尽管如此,横滨的现状也是他无法想象的。
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他从自己的枕头上摸到一大片头发。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散落下来的、仍然根植于自己脑袋上的发丝,但是当他把这对头发揉卷成一团,并且扔到卫生间的垃圾桶,他的头皮却还保持着舒适……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清爽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终究是又失去了一些发丝。
然后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努力保持着健康,却仍然有着藏不住的黑眼圈,至今为止只能依靠医学知识嗑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