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手术后第六天,距离公示期到期还有八天。
“今天他的手动了好几次。医生说这是好现象。大脑的活动也比过去要活跃了。和他说话,他的眼珠子在转。我觉得他都听得到……”
惠姨在电话里絮絮地汇报着沈铎的情况。
“那看来放歌还是有作用的。”任勤勤坐在车里,正自公司返家。
任勤勤今天没有加班到太晚,车窗外的都市灯火正绮丽喧哗。只是这份喧哗和她是无关的。她的世界,依旧阴云密布,偶尔一点曙光,也是努力苦中作乐的结果。
“今天蒋女士还提到了你。”惠姨说,“她说你要想来看小铎,可以过来。她觉得也许你和小铎说话,比我们说话都更管用。毕竟,他最在乎你了……”
任勤勤鼻根一酸,用力咽了了一下,说:“沈铎嘱托我的事,我还没办完,还没彻底成功,觉得没资格去见他。”
“你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惠姨说,“邓家那少东家不是都抓起来了吗?”
“是因为他涉嫌谋杀他的情人。沈铎这事儿,还没个头绪呢。”
邓祖光现在面临着两个选择:A,他买凶谋杀沈铎;B,他买凶谋杀情-妇。没有第三选项。
真是左右为难,难以取舍,愁煞了他。
“你也不要太累了。你妈说你每天都加班到半夜……”
任勤勤又温言哄了惠姨许久,才挂断了电话。
司机已将车开到了小区门口。正要驶入大门的时候,任勤勤朝窗外望去,忽然叫司机停下了车。
“我自己走进去,你先回去吧。”
司机将车开走。任勤勤拎着公文包,走到了路对面。
那里停着一辆雪白的法拉利跑车,车棚放下,座椅上已落里不少鸡蛋花。徐明廷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你知道,这里不能停车的。”任勤勤无奈。
“也不过一张罚单而已。”徐明廷说,“我怕错过你。”
路灯投下一片树影,徐明廷就坐在阴影的边缘,身上半明半暗,白色的衬衫,让任勤勤联想到高中时期的他。
那时候,她也曾很喜欢看光斑落在他白色校服衬衫上的样子。
那也不过是七八年前的事,但是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任勤勤轻声说:“明廷,你已经错过我了。”
徐明廷沉在阴影里的面孔似乎十分平静。以他的聪慧,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结果呢?
没有放弃,究竟是舍不下任勤勤这个人,还是舍不下她所代表的那个纯真年代?
“坐一会儿吧。”徐明廷拍了拍副驾,帮任勤勤打开车门,“就说一会儿话。我也知道你很累了,不会耽搁你太久。”
任勤勤坐进了副驾里。
“你又瘦了。”徐明廷说,“我知道劝你别这么辛苦也没用。沈铎嘱托你的事,你一定不会放弃。”
任勤勤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沈铎培养我这么久,到了我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其实也不用这么拼命……”
“士为知己者死。”
徐明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天K国建设部的人联系了我,询问了一下案情和沈铎的病情。他们那边对事态发展到这个程度表示很惊讶。他们又询问了我几个项目有关的问题,似乎意有所指。”
任勤勤说:“就算沈铎醒不过来,我们也会选出一个众望所归的代理总经理的。这个标我们已经夺得了第一名,就绝对不会放手的!”
“我知道。”徐明廷说,“我要是说,我一开始就觉得竞不赢这个标,不知道你信不信。”
“那你为什么还来参加竞争?”
徐明廷笑而不答。
他的侧脸也比过去更加硬朗成熟,再过几年,他一定会成为一个相当有魅力的男性。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发现,我其实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