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任明明知道外面有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却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态没有出声提醒刘能。
甚至当刘能察觉到有声音的时候, 还拦住了他。
“你做什么?”
刘能说:“我听见外面有声音,去看看。”
“没什么, 你听错了。大概是猫之类的吧。”古任说, 不想让他继续出去, 便拿别的事吸引他的注意力, 说起了北荣人。
门外的人吓得全身冒汗,半晌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秘密……但是他根本不敢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偷听到话的小兵一言不发,把事情压到了心里, 没有和任何一个人透露。
他想,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应该就没有关系了吧。于是, 接连几天,他都特别注意粮仓的事情,弄得玩得好的战友都以为他想换个地方呆呆。
“你想去后勤?”
“不是……”小兵喏喏, 有些想跟战友说出他那晚听到了, 但紧接着还是闭上了嘴。这几天都平安无事, 也许只是他多想了吧。
北荣名将希尔利卓古最能够忍。如果换做北荣王,早就在陈军的挑衅中选择了出兵迎战, 偏偏只有他到现在还把守关门,对外面的陈军置之不理。
死死守住关门,绝不出关。他打的就是消耗战。陈军属于远地作战, 将士在外,最怕这种拖延,不仅消耗有限的粮食,而且士兵的锐气也会在漫长的等待中渐渐消磨掉。
“这到底啥时候才是个头啊,还打不打?”休息时候,几个士卒坐在树底下聊起来了。
“谁知道啊。今晚还轮到我值班了,困死了。我先眯一会儿啊。”说完,那小兵倒地上就睡,直睡到傍晚才起来,准备去换班。
他轮过无数次夜班,次次都平静地度过,除了夜里的风更喧嚣一些。当万籁俱寂,只有天上星光闪烁时,军营就会显得尤为宁静。巡逻的士兵整齐有力的步伐,隔一段时间响起的梆子声。
然而到了夜里,就出事了。
粮仓突然着了火。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所有人都在齐心救火,但粮仓还是付之一炬。只有东边离江满月他们比较近的一个,免遭劫难。
火光下,江满月的脸色晦暗一片。出来的急,他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有穿,只着了一身白色的单衣,与身后的灰烬两两相映,远远看起来略显苍凉。
言采来得比较晚,他手上还带了一件夹棉外衫。给江满月披上后,言采也神色忧忡。
“你出来了?”江满月转过头,按住言采的手,“你也穿得不多,儿子呢,怎么就出来了?”
“儿子还在睡没有叫醒他,我让朱华看着了。我不冷,穿了衣服来的。”他拢了拢披风,把系带绑好,眼里有担心,“粮仓一直是重点把守的地方,怎么会被人烧了。”
这里每晚都会有专人把手,一旦有起火的苗头,都能够将苗头扑灭,但竟然会有让大火起来到无法扑灭的时候。这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烧了多少?”要是没有粮,这十几万人的吃饭问题该怎么办?
“让人估算了一下,估计只剩够大军一个月的口粮。不过,还没有完全统计出来,这是推测。”
即便只是推测,也够呛的了。如果没吃的,这仗还打个屁啊。大家直接回老家算了。
就算现在报告京城,再从京城运送粮食过来,一来一去的时间也耗不起。
陈楠带着押着几个人来面见,他直接越过了就能,就直接来向言采报告了。
“禀告王爷,我把今晚看守粮仓的几个队长叫来了。”陈楠压制不住怒气,“这些混崽子!”
几个小队的队长跪了下来,今晚是轮到他们几队人看守,却没想到在他们手里出了这种差错。
这下子,脑袋要不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