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抽丝剥茧,排除那些不可能,事情就变得清晰多了。
然而这里存在的更大问题是,皇帝如果死了,对他的好处真的有这么大吗?
江满月认为答案是否定的。
那么他还继续这样做的理由——是因为他很有把握。他的把握在于……
江满月的眼神一冷,一下抬起头,正好跟从殿内走出来的三皇子夏珏对视上。
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在利用我?不,你想利用的采采。
夏珏知道言采能救人,而且皇帝他一定会救,所以皇帝死不了。而因此惹上麻烦事的夏璟却很难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无论亲自下毒亲自倒酒的行为有多么不符合逻辑,夏璟依旧是嫌疑最大的人。
夏珏恐怕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几个月之前——查过十七年农具案的时候。
或许是将计就计,或许是假意使了一把苦肉计,用一个可大可小的案件把自己套进去后,就能利用长时间的禁闭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撇开关系。
江满月虽然早就知道夏珏不是个傻白甜,他选中夏珏的原因也正是知道这家伙并不傻,相反很有心计。
但刀子捅到自己这里,这份心计便再也不是江满月愿意的一点儿了。
他不介意心计,甚至也不介意对自己使心计,但夏珏的心计使到了完全远离官场的言采身上。
言采一直不喜欢恶臭熏天的官场,江满月绝不会把他往不喜欢的地方里推进去。
夏珏触碰了他的底线。
至此,江满月和他的合作关系彻底分崩离析。
夏珏恐怕也不知道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江满月这个向来讲利益不讲情面的人竟然就选择和他的阵营划清了界限。
而此时,台阶之上身形看着孱弱的夏珏突然深深一鞠躬,叫出他的名字。
“我听闻令夫人妙手回春,恳请江大人速速到府上请令夫人到此,父皇不能再等了。”声声哀痛,不能自已。
一片哗然,众人都不知道皇上中毒为什么要请来一个籍籍无名的人。
但夏珏很有自信,那毒只是慢性毒,看着可怕,其实不会死,只是难解了点。但言采一定可以的。
他以前接受古言采的治疗,虽然当时的意识并不清晰,但迷迷糊糊中,他能感觉到很厉害。
只要到时候请来言采,父皇的身体就能安康。至于江满月眼中的怒意,他不是看不出来。
只是夏珏不以为意。他不认为这会让江满月生出反骨。
他早就看明白江满月也是一条冰冷的毒蛇,不会因为看出真正下毒的人,就和他决裂。而江满月和言采也没有受损,反而算是立了一功,或许还能得到嘉奖。
只不过夏珏解读错了江满月的怒意,并不是为皇帝而起。
在江满月的眼里,他最大的错是利用了言采,将言采也扯进了这个圈套之中。
江满月弯下腰,低声答应:“是,殿下。”
垂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
言采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吃着炒蚕豆,猛的一下,惊地把豆子卡在嗓子眼,咳得脸色都白了。好不容易咳出来,状态还不好,就连忙起身,把崽崽给满星带。
江满月心疼极了。
“怎么会这样?”言采顾不得难受了,人命关天,这可一点儿急不了。他跟皇帝老头聊得还不错,上次给皇帝检查身体的时候,明明看他身体还可以的,怎么就突然……
“是中毒。”江满月没有多说,不想把这种肮脏的内容翻出来给言采看。
言采催车夫赶快点儿,江满月按住他的肩膀,安抚言采的情绪。
“你不要着急,来得及的。”
“我知道了……”江满月的手掌落在肩上,让他感觉到很温暖,很厚实,很有安全感。
即使江满月不说,他也不会真的这么天真地认为一切都是意外。
在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