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准挂了电话,看着门口的孟桂芬,艰难开口。
“婶儿,我刚给军区一个战友打电话。他妹妹在不到一岁的时候丢了。”
“这也太可怜了!”孟桂芬最听不得这些,她还有个闺女是没养活的,自己心头肉没了啥滋味她顶顶清楚。
“嗯,人拐子拐走的。”
“个杀千刀的人拐子!我呸!咋这么不是人呢!”
顾天准和孟桂芬一路往秦家走,继续说道,“那家人找了很久,不过一直没找到。他妹妹身上有几个特征,嘴角有梨涡...”
“那跟我们荞荞一样啊。”
“还有,右手手臂和后颈子上有小红点。”顾天准说完这句话看着孟桂芬脸上出现惊讶神色。
“你...你是说你战友被拐的妹妹有梨涡和小红点?”
“对。”
“孩子是哪一年丢的?”
“五六年。”
“五六年。”孟桂芬嘴里念念有词,想起1956年的7月,第一次见到荞荞,那时候在后山杂草堆里见到一个快没气儿的小丫头,奄奄一息,脸上都是乌紫的,像是没了命。
“婶儿?”顾天准打断了孟桂芬的回忆。
“小顾,你跟我说说,到底什么情况,那孩子从哪儿被拐的。我...我怀疑我们荞荞...”孟桂芬说话声带着哭腔,平日多坚强一人,这会儿红了眼眶。
回家路上,顾天准把自己知道的跟孟桂芬说了,孟桂芬心里有数了,“那十有**就是我们荞荞,居然是被人拐子拐的,当时我们还在村里找过,不知道她亲爸亲妈是谁,最后估摸着是不是有人嫌是个闺女不要了,把孩子丢了。”
孟桂芬说着话,突然想起什么,“你刚问我六姐姓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她...”
“十有八.九,她的特征和被抓的两个人贩子说得很像,加上她在昭城待过,荞荞被您捡到的时候,她正好回来了。”
“我去找她!”孟桂芬想起那年第一眼见到荞荞的模样就难受,个杀千刀的。她随处找找,抓起块石头就要往六姐家去。
“婶儿,我找人报了公安,咱们不要打草惊蛇。一会儿找人去她家门口守着,监视动静。刚我通知了荞荞亲哥哥那边,他们会尽快赶过来。”
“行,听你的。”
“您跟我说说怎么捡到荞荞的。”
“哎,我那时候刚看到荞荞...”
孟桂芬陷入回忆里,彼时她的小闺女没养活,刚去了半年,她心里也难受得紧,看到地上躺着个小丫头,心都酸了。
她抱着小丫头回了家,叫上自家男人往村里的赤脚大夫家里去。那时候村里离镇上医院远得不行,大家有个头疼脑热都自己熬着,实在是大毛病便去找赤脚大夫拿点中药,扎个针啥的。
那赤脚大夫看着身上青紫的小丫头赶忙看看,觉得多半是治不活了。不过孟桂芬坚持要他试试看,把自己身上全部家当——两块钱塞给他。
自己闺女没活成,她见不得别人闺女去了。
情况不太好,赤脚大夫开了不少野方子,还现翻医书边琢磨边治疗,要说小丫头也是命大,凭着一口气竟然撑了半个月,就是一直醒不过来,最后是大夫在书上翻到个草药方子,给煎了吃了,竟然真好起来了。
孟桂芬半个月成日往大夫那儿跑,看着小丫头一天天好起来,心里也跟着欢喜,等丫头好了,便要抱回自己屋里去养。
那时候,自己公婆压根不同意,家里没分家,还是一大家子同住,二妹和三弟一家嫌捡来的丫头分了自家吃食,孟桂芬明白道理,没法强求他人,只道从自己的口粮里分给这小丫头。
这才把人留了下来。
因为一岁左右差点丢了命,秦羽荞小时候身子不好,吃了好几年药养着,孟桂芬的大儿子秦正扬和二闺女秦雪莲不知道妈妈从哪里抱回来个小妹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