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芸和方振匆匆赶到医院。
方幸坐在病床上,右胳膊捆着绑带,脸部有几处擦伤。
“幸幸!”
容芸跑过去,紧张兮兮地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了?”
方振也很担心地问:“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方幸此刻心情糟糕透了,脸色一片阴郁,“还死不了!”
“呸呸呸,提什么死不死的!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容芸轻拍了她一下,“不许这么诅咒自己!”
方幸眼珠子动了动,看着面前的容芸,体内的血液一阵翻涌。
自己可不就是被诅咒了么?
明明本该是出身高贵的天之骄女,却刚出生就被人抱走,流落到困苦潦倒的乡下,天天过着挨打挨骂、连饭都吃不饱的悲惨日子!
而那个抢走她生活的贱人,却天天锦衣玉食,享受着她父母的宠爱,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好不容易将她扫地出门,结果这个贱人非但没有如她所愿的从此狼狈堕落,反而……反而转头嫁给了宴知淮?那个真正的天之骄子,整个景都最高不可攀的男人?
不、不,这不可能!她一定是在做噩梦,一定是!
方幸猛然抱住自己的头,疯狂地摇晃着脑袋,仿佛要将自己从这可怕的梦魇中摇醒过来!
“幸幸,怎么了?
你这是怎么了?幸幸?”容芸被她突来的模样吓到,忙去扯她的手。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不可能,不可能!”方幸一边摇头,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眼里闪着偏激的癫狂。
容芸见她这个样子,心疼地把她抱住,“幸幸,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妈妈讲好不好?不管你想要什么,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妈妈帮你!妈妈都帮你实现!”
容芸对这个丢了二十年的女儿,一直心怀愧疚,一心只想好好地弥补她,宠着她,让她忘掉以前那不幸的二十年!
所以就算女儿想要天上的月亮,她都会想方设法为她摘下来。
方振眉头微皱,他心思有点敏感,早就注意到这半年来方幸每一次发疯,似乎都跟方缇有关,“什么不是真的?幸幸,这事是跟方缇有关吗?”
方幸不停晃动的身体蓦地一顿。
方振脸色微沉,“真的跟她有关?”
他至今对那天方缇找到公司威胁他的事耿耿于怀,也就是从那天起,他意识到自己一直低估了这个侄女,方缇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多了!
所以此刻见到方幸这种反应,他第一时间联想到是不是方缇做了什么。
或者说,是查到了什么?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什么不是真的?”方振
追问,声音忍不住地拔高。
容芸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态度,审犯人吗你?幸幸她是你的女儿,她现在受伤了,会不会对她温柔一点?”
说完,她转头柔声问方幸:“幸幸,今晚的车祸是不是跟方缇那个小贱人有关系?你不要害怕,只管跟妈妈说实话,如果真的是因为她,妈妈绝对饶不了她!”
方幸抬头看了方振一眼,又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容芸,嘴唇抖了抖,最终摇头,“没有,跟她没有关系!”
方振有点不相信,“真的吗?你跟爸爸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跟她没有关系!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了行不行?”方幸蓦地尖叫起来。
“好好好,不提她,我们不提她了。”容芸急忙安抚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方幸将头靠在容芸的肩上,只露出的上半脸是满满的扭曲与狰狞。
不,不能跟他们说!
如果他们知道方缇那个贱人嫁给了宴知淮,成为了景都所有年轻女孩想都不敢想的宴三少夫人,一定会放下所有的成见,重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