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憨恶婆娘伺候着送酒来饮,眼角余光却忽瞥到一道眼生的曼妙影。
吕布微一蹙眉,再往上一扫,竟瞅?一张倾?倾城的面容,如玉般白皙的面庞上缀一双波光潋滟的翦水秋瞳,更是一怔。
不知怎的,他脑海中隐隐约约掠过一个诡异念头,脱?即问:“汝何名?”
此问极突兀,殿中此刻仅得四人,那低眉敛目只偷偷以余光打量楚后的貌美女侍闻言一惊,浑不受控制地抖一抖。
她满心以为自己偷瞧这威武又俊俏的吕大将军的行径暴露,不免心慌意乱,一时间只知拜倒在地,根本不敢说什么。
而观她如此慌错,领她进来的亲卫唯有硬着头皮代为开?,谨慎解释道:“回殿下,此婢为虞侃之女,已入宫五年。”
楚将虞侃早于秦灭六?时就已兵败死,其妻女则充入秦宫,母为奴仆,女为乐伎。直至楚军入关,夺下咸阳并以此为都,又自愿再入遴选,为宫中女侍。
然而似虞女这般世的宫人遍地皆是,与她品貌相近的虽是不多,却也并非全无。
可得素来对边侍人来去漠不关心的皇后亲?问询,虞女则是实打实的头一位。
项羽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地放下只倒半满的酒樽,毫无温度的眼神默默投向这名瑟瑟发抖的女侍。
一直将满腔心思都放在闹着要酒喝的皇后上的他,此刻方意识到,眼前这女婢生得花容月貌,姿婀娜,的的确确是位难得的美人。
项羽微一蹙眉,按着酒樽的手指不禁一紧。
似也按下翻涌的心绪,暂时不发一言。
吕布这会儿也反应过来。
——姓虞?
他一激灵,满腹微妙地坐?来,目光炯炯地打量着这生得如花美貌的女婢。
——他娘的,这不就是那憨汉死到临头还满嘴惦记着的虞姬么!
虞姬这名姓,对吕布而言是堪称如雷贯耳,但他自个儿心思,却唯有自个儿知。
而在另三人眼里,则是楚帝心爱的皇后似是破天荒地看中此女婢的姿色,向来不近女色一人,竟不住地盯着这虞姓女瞧……
项羽的面色,倏然沉下来。
殿中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不仅是?前还偷藏点小女儿?的恋慕心思,悄看英姿焕发的吕大将军的虞女感到似架在火上灼烤的痛苦,骇得喘不过气来;连领此女进来的那名亲卫也是惶惶不安,双股战战,生怕受楚帝迁怒。
半天未闻皇后再度开?,却还闷不吭声地瞅个不停,楚帝终是忍无可忍,沉声道:“酒已斟好,还不退下?”
得此厉令驱逐,虞女却只觉如释重负,浑发麻地叩首行礼后,几是连滚带爬地飞速趋出。
到殿门外后,冰凉的晚风一吹,她无意识地打个哆嗦,才察觉自己上已冷汗湿透。
吕布的心思还放在‘叫这憨子一直念念不忘的虞姬竟在这节骨眼上钻出来’的上头,丝毫未察楚帝越发暗沉的目光。
他心不在焉地小酌几?,直到酒樽蛮力夺去,人也醋意大发的楚帝给重重按回榻上,不由分说地掀?一阵狂风暴雨时,他脑子还懵着。
直到啃好几?,他才莫名其妙地嚷嚷着——“做甚,做甚!”
老子的酒尚未饮完,就险些全给洒!
这二话不说就又压住他的莽夫却不讲道理,兀自一边乱啃,一边闷闷反问:“奉?频顾那婢子作甚?”
那婢子?
吕布憨子的这份理直气壮,是当场噎得哑然无声。
还讲不讲道理!!!
下一刻,作为唯一知情之人,他便气得双目通红,惊天动地一声大吼:“甚么‘那婢子’?分明是你朝思暮想的那‘虞兮虞兮奈——’”
‘若何’二字未出,嘴另一张结结实实地堵住,外人就只听得一声仓促截断愤怒拖长的“唔”声。
一听里头很快又掀?熟悉的帝后恩爱时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