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卒于农耕。
既再无夷族胆敢犯边,将军自得了闲置。
天下太平,二三十年内怕都无仗可打,就算去了,也不过似在京中时练兵和修撰书籍罢了。
只是这样的‘闲置’,却不似十五年前那叫韩信心灰意冷的‘闲置’,反叫他心满意足。
促使韩信留下的原因,自还有更为紧要的一个——他着实放心不下骤然做了皇后的贤弟,唯恐以贤弟的耿直脾性,或会在陛下手里受委屈。
然而整整十年下来,距帝后最近的韩信如何不知,帝后间虽看似不乏鸡飞狗跳的拳打脚踢,但大多是贤弟玩闹般主动掀起‘事端’。
陛下是甘之如饴,贤弟委屈一点没受,他起初还提心吊胆、后是不可思议,渐渐的,也就安下心来了。
范增到了韩信府上,与这位虽无人明言、却是众所周知的‘国舅’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就平心静气下来。
他望着谈吐不凡、智略逸群的这位韩大将军,不禁感叹当初未曾反对陛下纳后实在明智。
他虽老了,却未糊涂,还依稀记得韩信曾因投楚军数年、始终不受重用而离营去。
还得亏了奉先当机立断,当场骑上陛下的踏雪乌骓去追,才将这位不得了的将才给带了回来。
幸好以奉先为后——否则岂能真正留下那般大胆心细、文武兼备、却不慕功名的奇才奉先,又哪会有其义兄韩信毫无保留的输诚纳忠?
范增思及此处,不禁感慨万千。
在韩信看来,修筑运河虽有千秋万代之功、却极劳民伤财,以大楚如今欣欣向荣、却尚未迎来鼎盛的局面,并不宜操之过急。
与其急着修建运河,倒不如派人走西域。
自那一仗打溃了匈奴,也彻底打出了大楚的威风,现大楚子民于西域、北疆行走,再非十年前的处处凶险。
既敢往外域走、行商的寻常商贾多了,何不派官员前去走通,正式开辟出一条商道来?
听了韩信的提议后,范增若有所思,亦在韩府里坐不住了,当即就要告辞。
韩信起身相送受拒后,目送范增背影,悄然舒了口气。
他重新坐回矮桌旁,毫不犹豫地轻叩了五下。
第五下刚叩完,屏风后就走出来一道修长高挺的身影,如释重负道:“这唠叨老儿,可算是走了!”
在屏风外听得一清二楚的吕布,一脸心有余悸。
——得亏老子机灵,得侍卫通报后,就及时躲到了便宜老哥府上,转叫便宜老哥去应付这八十岁的唠叨鬼!
他哪儿知晓,自己不过是松口了几回,这范老头儿就不得了了,成日净拿些朝廷政务、国家大事来叨扰他!
若是行兵打仗也就罢了,怎他娘的修个水坝运河甚么的,也得叫他开动这倒霉脑瓜子?陈狐狸那帮子人又不是吃干饭的!
还有那个叫萧何的,别以为他不知道,可那史书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此人在刘耗子手底下时废寝忘食、忒地勤快。
怎到了憨子手底下,就落得能懒则懒、非得踹一下才知动一下了!
韩信好笑道:“贤弟躲得过这一时,终是要被范丞相寻着的。”
跑得了皇后,却跑不了殿。
“那臭老头儿,记性却忒得好!”
吕布如何不知这道理?
他发着牢骚,一屁股坐到韩信身边,没坐直多久,就软趴趴地半躺下去,面色厌厌。
若非这老头儿忠心耿耿那劲儿,叫他忍不住总想起姓陈的那唠叨鬼,他堂堂吕侯——后又哪需这般窝囊小心地躲着,早恶声恶气叫人闭嘴了!
想到这茬,吕布就越发觉得满头是包。
直娘贼哦,他只晓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怎这皇后做来,却他娘的啥都得管,居然还不比做大将军时清闲?
按理说憨子后宫里空空荡荡的,就他个光杆司令,总该他享受成日游离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