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造法由他亲自写下,却为众人闻所未闻:以木夹罂底,方格缚住四周,以绳索系绊,如此交错,合为一排。
数千只罂,分别做成数十排。
因韩信于军中深有威望,纵使众人心存疑窦,执行起来却毫不含糊,刚过两日,就已按着吩咐,将那怪模怪样的木罂做好了。
当日夜里,韩信命副将冯敬替代他留于临晋渡,继续摇旗呐喊,自己则趁黑亲赴夏阳,命人将木罂放入水中。
直至此刻,众将方知这古怪木罂的真正厉害!
每罂可纳二三军士,一入罂中,军士便以兵器为桨,划动着向下前行,竟奇迹般比那些个草率制成的寻常船只还来得稳当。
韩信也亲入木罂,与大军一同渡了河。一到对岸,立马整顿军势,朝安邑急速挺进。
还驻守在临晋渡口,与楚军遥遥对望的魏王豹与大将孙遫哪里料到,恰恰是他们认为不可容渡的夏阳处叫韩信以古怪木罂撕开,成了楚军锋锐的突破口?
几日的监守,对方看似声势浩大、却苦于船只不足而无法渡河的丑态,早叫他们放松下来,甚至以此取乐。
之前危言耸听的将领周叔,更成了魏豹与孙遫取笑最多的靶子。
周叔见那楚军始终按兵不动,只作有条不紊造船模样,隐约感到几分不妥。
然而大王不信,孙遫为逢迎拍马,更是屡屡讥嘲于他。
次数一多,周叔也恼了。
他性情耿直,却绝不是个没脾气的。
既一副忠肝义胆反招庸主奸佞耻笑,他何苦去自取其辱?
恰就是韩信自夏阳突围的这晚,周叔忍无可忍,在一次大发雷霆后,不等魏王豹派人捉拿他,先行弃了将军因受,趁夜色离去了。
得知周叔夜逃的消息,魏豹着恼之余,更觉此人不忠,得亏先前不曾采用。
不过眼下战况虽于魏有利,到底腾不出多的人手去追,索性道句晦气后,由其去了。
殊不知韩信领着二万精兵,已然深入魏国腹地。
因魏军主力尽被临晋渡的幌子所吸引,夏阳一带的守备极其薄弱,韩信率领军势突入后,竟是一路畅通无阻,直到了东张,才遇着第一波魏国守兵。
面对这支不知从何冒出来的强大楚军,防守的魏兵当场被吓傻了。
当韩信命人一拥而上时,他们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那魏将见势不妙,直接舍了部下落荒而逃,余部更是溃不成军。
韩信初战告捷,也不得意。
他深知时机宝贵,趁着魏军主力对他们的存在尚且一无所知,乘胜迅速逼近了安邑。安邑守将王襄虽未似之前那将领般弃军而逃,而选择了出城迎战,却彻底低估了这支楚军的战斗力。不出数回,即被楚兵生擒下马。
见主将被擒,安邑守兵丧失斗志,非逃即降,韩信趁机占下此城,简单犒劳部下后,继续朝魏都平阳进军。
当平阳遭受攻击的消息传到临晋渡时,魏豹哪里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虽知魏都尚有万余守军,据城坚守,远不至于不堪一击的地步。
但东张与安邑的火速失陷,却叫他心神大乱,全然摸不清那不知何时由他大军眼皮底下潜入的楚军究竟人数几何。
他家眷也好,财宝也罢,尽在国都平阳,又哪能有任何闪失!
魏豹本就缺勇少谋,又气又惊下,更是丧失了判断。
他立马决定只让孙遫继续看着临晋渡,自己带兵火速回援平阳。
在魏豹的设想中,平阳守军尚能支撑一阵,他领六万魏兵回援,那楚军孤军一股、遭前后夹击,必将军心崩溃,轻易可破。
殊不知韩信从头到尾所打的,都是佯攻魏都、意在魏王的谋算。
归心似箭的魏王豹率军回返,到曲阳一带时,正与韩信所领的楚军迎面撞上,双方立马陷入交战。
魏豹在起初的惊吓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