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
这身形高大的楚兵纵使一身狼狈,衣服也不知为何乱七八糟地反着穿,却是器宇不凡,称得上白皙的面上……更是干净得出奇。
张良心中忽生疑窦。
只是不等他细思,吕布已抬起头来,再度踯躅道:“此秘事攸关甚大,宴中人多眼杂……”
楚王看他手无寸铁,也未生疑,闻言不耐烦道:“那便允你近前几分!”
吕布先瑟瑟地瞟了项羽一眼,到楚王心头火气、几要再度开口催促了,才磨磨蹭蹭地走上前来。
吕布昂首挺胸,刚朝着楚王所在方位迈开第三步,仍有近十丈之遥时,项羽终于动了动上身,稍换了个姿势。
他不过是因坐久了发酸,微挪了下,但以余光瞥到他这小动作的吕布,却倏然暴起!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名孤身入殿、打断宴席的楚兵忽夺了身边乐者的古琴,毫不犹豫地将古琴往地上一砸!
方才为减轻殿中人的戒心,吕布自不好携带任何兵器入内,索性就地取材。
那颇有份量的琴身到他手里后,简直轻若无物,接着他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拽着一半参差不齐、碎裂残缺的琴身冲上前去,气势汹汹地直取楚王熊心!
且不说吕布是有心算无心,哪怕是起了疑心的张良,在他受楚王之令上前的那一刻,就已然无力阻止。
殿中唯一有能力阻止吕布的,非项羽莫属。
只是项羽先前一直思忖着宴后架空楚王之事,此时则是半醉之身,哪会想到吕布会骤然发难,直接要了楚王的命!
吕布目标明确,且充分吸取方才叫刘邦逃走的教训——下手前绝不废话,先杀了再说。他几个箭步跨上前,而楚王周边随从只瞪大了眼,压根儿来不及护驾,他已眼都不眨地拿着破碎琴身,以那凹凸不齐、充满锋锐碎木的一侧冲着楚王的脑袋重重砸去!
由楠木所制的琴身在乐伶手底,是件能弹奏出悦耳乐曲的乐器;到了一身巨力的吕布手里,就是件不折不扣的杀器了。
当他使出八成力气,冲楚王看呆了的脑袋砸下,只是简单一记,虽不至于直接将整颗脑袋砸得平扁,也足够当场叫人面目血肉模糊。
楚王眨个眼的功夫,就落得头骨碎裂,就此一命呜呼的凄惨下场。
宴中众人齐抽一口冷气。
——好狠暴的手段,好强猛的力气!
“你!!!”
离楚王最近的那位官员几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尖叫着后退数步:“愣着作甚,还不速速拿下这刺客!”
离得稍远些的楚王随从,则恢复得更快一些,怒不可遏地拔出腰间长剑,向吕布扑来!
然而这时的吕布,可不再是刚刚那寸铁也无、需借琴来行凶的落魄样了。
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官员他没去理睬,却很是稀罕被对方丢下的长剑,当场弯腰拾了。
十八般兵器,他虽都能使得出来,但若论最精的,当属长剑与弓箭。
终于拿到了最擅使的兵器,吕布也彻底找回了当初在疆场上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地的轻松自如。
他大笑两声:“来得正好,省得你爷爷我还得亲自挨个去逮!”
下一刻即拔剑出鞘,面对团团围裹上来的楚王随从,眼也不眨地迎了上去。
吕布以一敌百,酣畅淋漓地血战时,楚军却先是一脸茫然,再是目瞪口呆。
公然弑君者,可是他们的袍泽,将军的执戟郎……
按常理而言,他们身为楚军,必当将刺杀楚王之人格杀勿论。
可楚王待项将军素来恶劣,君臣关系不和,他们随将军征战多年,也为此愤愤不平。
实在不知这究竟是真正的刺客,还是项将军忍无可忍了,私下对吕布所下的命令?
事关他们究竟该配合王随,将这刺客拿下,还是该帮吕布的忙……最后做决定的,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