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刻。
郑平道:“等名册上的几人归案,县尉勿忘了按我们事先的约定,将几人押居别处。”
“这是自然。”县尉一口应下,又想起堂内的覃绰,“我们先审其余几人,恐会耽搁不少时间,是否会让覃绰这边生出疑心?”
“不必担心,正是要他尽情遐想才好。”
原来,郑平说的“其他人都招了”这句话是假的,只是为了诈一诈覃绰。在缺少证据的情况下,县衙不可能因为郑平的几句话就去抓人。
而就在刚才,根据覃绰看见名单时的哑然失态,县尉基本可以肯定名单上的人确实与案件有关,和覃绰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他派人去“请”剩下的几人,先行审理。县尉通过郑平有次序的安排,隐约知道郑平是想打一个时间差。但要怎么让这些人认罪,这是县尉怎么也想不透的地方。
他多了一分自己也没料到的期待,吩咐衙吏开道,带他们去中堂左边的审室。
县尉让郑平坐在审室中等候,谨慎周到地让人送了专供饮用的丁香水过来,自己去后面仅一墙之隔、可供旁听的小房间,准备看郑平如何发挥。
他也给自己叫了杯丁香水,饮了一口,唇齿生香。
正清闲舒适,准备歪一歪身子,坐得更舒适的时候,房间的小门开了。
县令先一步进门,还侧身相让,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县尉一惊,下意识地坐直,起身相迎。
一袭秋色朝服率先跨过房门,闯入视线。随即是颀长适度的身型,文雅清宁的容貌,随着行步而左右晃动的印绶与佩剑。
来人竟是司空曹尚书,侍中荀彧。
县尉不明白荀彧为何会和县令来这处地方,不敢托大,连忙上前说明情况:“隔壁稍后将作审理案件之用,恐怕会打扰荀君与令长……”
后知后觉地接收到县令的眼神示意,县尉闭了嘴,眼巴巴地看着县令与荀彧。
荀彧含笑道:“听闻衙中恰有一案,举案者乃祢正平。恰好我与祢正平有旧,故前来问上一问——此案是否准允旁听?”
县尉:……
他差点就直白地脱口而出:荀君说的“有旧”,是指祢正平说你“只有脸好看,可以凭着颜值去吊丧”这样的“有旧”吗?
好在他混迹官场多年,没有因为几次三番的震惊而昏了头。
他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有些虚弱地道:“自然可以……”
于是,县尉便与顶头上司以及更加大n号的顶头大佬,一同在狭小的房间里坐着,相对无言。
荀彧坐姿端正而挺秀,长睫微垂,静得好似一幅闲雅的墨画。
坐在他旁边的县令与县尉同样坐得笔直端正,却显得几分不自在与僵硬,显然,哪怕荀彧中正平和,不难相处,他的到来还是让两人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荀彧敏锐地察觉到二人的异状,状若闲聊地问了几个问题。一问一答间,二人竟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不再觉得难熬。
侍从奉上蜜水,荀彧没有饮,侧耳聆听隔壁审室的动静。
几声不甚清晰的叫骂声传来。
原是去找人的公差回来,正押着名册上的几人,从庭院进了隔壁的审室。
郑平早已察觉隔壁房间不止一人,他没有在意,挂着与原主如出一辙的神态,用如刀的视线在几人身上一一划过。
几人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除了一个脾气暴躁、沉不住气的富户子弟骂了几声,其余人都不敢作闹,只一个劲地向公差旁敲侧击,询问缘由。
等到他们看到审室中的郑平,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有一两个的眼中闪过心虚、不安的情绪,剩下几个都恼恨地盯着郑平。刚刚骂了一路的富户子弟正是其中翘楚,不但露骨地对郑平露出敌意,还就地开骂,听得审室中的主簿脸色难看,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