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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狂士楚歌(1 / 2)

无需细说,只这么几个字,孔融便大致猜出了前因后果,沉着一张脸不再多语。

卫兵们不过是传命者,各自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发一言。他们早听说过祢衡的“凶名”,此刻见对方行走间似闲庭阔步,毫无躁动之意,明知郗侍中来者不善,却没有当场发作,平静有余,一个个心中皆有几分惊讶。

郑平并不在意旁人眼中的自己,他这副闲适的模样也不是装出来的。

对于此番明晃晃的碰瓷事件,他丝毫没放在心上。

会以身犯险,被冲动驱使,亲自动手想要撞他入水的蠢人,即便事后再怎么描补,也堵不上所有的漏洞,做到天衣无缝。

几人回到司空府,早一步回来复命的卫兵带着曹操的吩咐前来迎接,引他们去中堂旁边的耳房。

按理说这儿是司空府,出事的又是侍中之子,在郗侍中明确要求“对口风”的情况下,为表重视,曹操该作为主事人在中间坐镇。

然而领路的卫兵却告诉他们,曹操突犯头疾,下不了床,点了二公子曹丕为主事人,局中斡旋。

郑平唇角的细勾变得玩味。

之前拿字谜恐吓自己的时候还好好的,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突犯头疾了?

祢衡从来不是懂得读空气的人,郑平也没有改变人设,给人留脸面的想法。

他状若感慨地道:

“司空这病来得还真是巧。比雉鸡下蛋还快。”

旁边的孔融在疯狂地对他打眼色,郑平视若未见,到底没说出更出格的话。

孔融放下了一半的心,卫兵们也暗自舒了口气。

谁都知道司空这病有几分蹊跷:二公子今年不过虚岁十二,虽然已随司空去过几回战场,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若是别的事就罢了,今日的事确有几分特殊,让二公子处理……总归让人由不得不多想。

再一想到昨日的事,以及曹操近日对祢衡的厌恶,卫兵们纷纷在心里给祢衡点了根蜡烛。

祢衡不知道这些卫兵已经在心底给他点了一支蜡烛队列,一人当前,抬脚迈入了耳房。

入秋的水到底透着些许寒意。听说那位郗小郎君虽然略通水性,但因为猝不及防地坠湖,多少受了点惊吓,还呛了几口冷水,救上来后,被就近安排到离湖最近的耳房医治,以免真着了凉。

郑平几人过去的时候,耳房里已烧起了碳盆,烘得热腾腾的,让人烦闷不适。

一丝异茫自郑平眼中飞快地划过。

狂病者,多有五志过极之症,所谓的躁动狂暴,都是由一个“火”字引起的。

按照中医的理论,就是阳气过烈,暴折难泄,极其容易动怒。

任何刺激“火”气与怒意的因素,都容易诱发狂病的发作。

这被碳烘烤得又干又燥的房间,正巧极易引发“痰火”。

秋日并不算太冷,纵然在水中泡了会儿,一碗姜茶,一床被衾已然足够,实不必烧碳。

可这房中却烤得十分燥热,不知是郗侍中过于重视亲子,关心则乱,还是……

郑平入门不久,孔融慢他一步跟了进来。

里头的墙角,正有一个中年男子在给榻上的少年喂药,旁边的三重茵席上坐着一个年龄不大,却十分沉稳的少年,正是曹操的二子,曹丕。

曹丕见孔融前来,起身见礼。

他虽年幼,又无官职爵位在身,却无人敢轻慢。众人包括孔融在内,皆唤了声二公子,双方见过礼,便见榻边的郗侍中给郗小郎君喂完最后一口药,将药盏放到一边,姗姗起身。

他的脸色有些阴郁,但曹丕就在身边,郗侍中到底不好拿乔,在各自见礼后,无视了他点名要找的祢衡,把视线放到与他一直不睦的孔融身上。

“孔北海,贵人事忙,常不得空相见,今日怎有闲情来此?”

祢衡性傲,若是原主在此,被碳盆激起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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