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男子的模样,他怔怔的看着广场对面的少年。
难怪第一次见到宗辞的时候,容敛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难以忽视,却又让人猜不出到底缘何熟悉。
他有很多事情想说,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却又不知道该作何言语。于是他下意识就迈步朝那边走去,走到一半,他才想起——
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凌云的血契者,他们之间......已然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容敛生生停住了脚步,神情复杂又空白。
他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就在胸口的底下,那颗心脏正难过地绞痛着。
可容敛竟然不知道,它为何会痛。
另一旁,玄玑剑仙微微一愣,回想起自己曾经不自量力想要收少年为徒时的场景,一张平日里冰寒彻骨的俊脸涨的通红,心里欣喜又懊悔,却依旧忍不住抬眼去打量少年挺拔的侧影。
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赐剑给他,带领他走向太衍宗的凌云剑尊。
是玄玑追逐了千年的光影。
一旁的掌门青云见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捏了捏自己脸上的美髯,未能料到事情竟是这般走向。
也是了,炼气期便能使出剑气。体弱多病,身体极差。又被鬼域之主盖章定论,天机门主也未反驳,这件事情应当八/九不离十。
可为什么早已身陨的人能够死而复生,为什么当初已成仙人之体,如今却不过堪堪炼气期三层?
比起这几人,清虚子的神色则阴沉地可怕。
他骤然放开了威压,霎时间,整个广场周围都在渡劫期大能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跟我回去,凌云。”
青衣乌发的男人没管一旁嗤笑的厉愁,声音低的可怕,隐隐约约酝酿着风暴,“你不该逃出来的。”
既然清虚老祖都已经如此发话,那也侧面印证了白衣少年的身份。
听到清虚子的话后,宗辞垂在一边的手微微颤抖。下一刻,另一个温热的温度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的右手。
宽大的袖袍下,男人如玉般修长的手轻轻将少年紧握的拳心松开,缓慢却坚定地同他相扣。
宗辞一愣,迅速侧过头去。
千越兮正好抬眸,虽然依旧阖眼,唇角却弯起一个象征着安抚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瞬间,宗辞忽然充满了勇气。
他一直以来,对清虚子深埋在内心的畏惧,还有他酝酿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去做的那件事。
他们旁若无人地互动,双手在宽大的袖袍下十指相扣,落在厉愁深不见底的眼里,仿佛生了千万根刺。
黑衣鬼修死死握住手心深红色的锁魂灯芯,自从上次吸取了宗辞的血液后,这块血玉就像是停滞了一般,再无动静。
快了......
厉愁这么告诉自己,手指却深深刺入手心,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野兽。
广场上一片静寂,无人胆敢出声。
有一些知晓当年秘辛的大能,知晓凌云剑尊当初身陨的真正缘故,一时间视线皆是意味不明,百感交集。
大能们纷纷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一个字。
别人师门的事情,还是内部解决比较好。
只有一位苍狼派的长老,不大省得这个道理,大大咧咧地开口,“当年剑尊阁下不是走火入魔,清虚阁下清理门户,难不成当年之事还另有隐情不成?”
这句话看上去大大咧咧,实则咄咄逼人,一下引/爆了所有人的议论。
老实说,在白衣少年刚刚自曝身份的时候,所有人脑海里都自然而然浮现了这个疑问,只不过碍于道门魁首的威压,大家都不敢说而已。
“滚。”
几乎是苍狼派那位长老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七窍流血,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元婴后期的长老当即就毙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