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樨与温岭远预定一起回阿婆家里过年的时间, 是在腊月二十八。而这一天,青杏堂也要准备停止营业。
他们打算下午三点出发, 开车过去,行李在前一天晚上已经收拾好,存放在车子的后备厢里。
没有将过年的清闲,反而所有人都在忙碌,包括那位一得到offer, 第二天就赶来报到的实习生。
唯一比较从容的, 就只有宁樨,各处逛一逛,力所能及的时候, 搭一把手。当然最主要的,是在观察那个实习生程景天。
爽爽利利,高高瘦瘦的一个大男孩,温岭远吩咐的事情,他都能利索办好。
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池小园这个呆头鹅, 一点没有意识到特意招进程景天的良苦用心, 一整个上午, 不说有什么暧昧的火花, 连和程景天的互动都少。
宁樨不知道, 恨铁不成钢和皇上不急太监急,哪个更切合自己的心境。
当然,也可能因为程景天这一款不是池小园的那杯茶, 她自己说过,喜欢开朗又幽默的人。
下午三点,将能够接诊的病人接诊,不能接诊的病人建档以后预约时间下次再来,整年的忙碌告一段落。
休息室里,温岭远脱下白大褂,换上宁樨从二楼给他拿下来的大衣。其余医生护士一应过来告别,互道年后再见,最后就剩下池小园和程景天。
程景天分外腼腆,他留到最后才走,是为了询问温岭远开年之后几号过来上班。
“初八。晚一点也无妨。”
程景天笑着说道:“我一定准时来。”便拿出放在休息室柜子里的外套和背包,同他们道别之后,率先离开了。
池小园也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到温鹤庭那里,是和宁樨他们是一个方向,温岭远顺道将她送过去。
小园问温岭远:“温叔叔你跟樨樨会一直在那边待到春节结束?”
“初二左右回来。你如果有事就联系我哥,今年除夕应当还是在他家里吃饭。”
宁樨则笑说:“小园,你过年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约朋友一起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
“什么朋友?小雨吗?可是小雨不是在谈恋爱。”
宁樨扶额,“……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在近郊将小园放下以后,车子继续向着西南方向开去。车程五六个小时,不算太远,只是碰上了春节出行的高峰期,高速路上远比往日繁忙。
宁樨提前给阿婆打过电话,让她一定自己先吃晚饭,千万不要等他们。
下午六点左右,车子驶入一个服务区,宁樨和温岭远下车,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些食物。
宁樨倚靠着车门,将手里的红豆面包分一半给温岭远,饮料是罐装的乌龙茶。
天色还没有彻底黑透,深灰间有最后一抹没有褪尽的靛蓝,远山的轮廓却已渐渐模糊。
宁樨拧开瓶盖,先喝两口乌龙茶,仰头看温岭远,“会不会觉得累。”
温岭远给她肯定的回答,“那你是不是应该主动犒劳我一下?”
宁樨笑着踮脚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同时说道:“我一定将练车写进今年的计划清单,这样下一回长途开车的时候,我就能替你分担一下。”
温岭远抬头要去摸她的脑袋,却被她一偏头避开,“再摸要秃了!”
温岭远哑然失笑。
抵达镇上,已是十点。
宁樨不得不承认,宁治东出于私心捐赠的那条“治东路”,给他们省了不少时间,平坦的水泥双向路,直接通到半山腰处的阿婆家门口,从镇上开去,只需要二十分钟。
阿婆住的房子,还保留着老屋的筋骨,外墙做了加固、修缮和翻新,再在原本属于一片院场的空地上,按照老屋的模样,盖了几间新房。
新旧房子合起来形成一个“L”形,余下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