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从早上屠斐带着小脾气离开警局说起,陈光辉担心她一意孤行紧跟出去。
屠斐前脚上了公交车,陈光辉想打车跟着,却意外望见路边的胡德民。
兴义区的胡德民是第一个在雨夜里发现白鹏兴尸体的人,胡德民显然也认出陈光辉,他憨憨地笑着打招呼。
屠斐乘坐的车子已经走远,陈光辉暂时放弃跟着屠斐的念头,和胡德民攀谈了几句。
胡德民所在的村子,每年秋天都会收割河中心长出来的蒲草卖钱,这次他来市中心是联系可以出船的人。
“本来我们自己有木船的,但坏了,修补的话得几天,过两天有雨,我们想赶在秋雨前收割。”胡德民叹口气,“只能多花钱雇人出船了。”胡德民说的那条河,离抛尸地点不远,河边有一座小房子,屠斐之前特意去踩点。
“你们那条河我记得,它是通往哪里的?”陈光辉拧眉问。
“正常该通哪里我也不知道。”胡德民支吾了一句,陈光辉疑道:“什么叫应该?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条河被兴义区的农民人为地打造成蓄水的大坝,胡德民农民出身,胆子没那么大,看警察同志满脸严肃直以为是违法的大事,忙说:“我们没得办法啊,干旱的时候没水,庄稼都得死。”胡德民又支吾地解释,“再者也不是我们这辈人干的。”
细聊之下,陈光辉才知道,那条河胡德民他们都封了十多年了,往上算应该是父辈那一代修建的。
虽说私下拦截水流的合理性确实有待考究,但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陈光辉眉头稍微舒展。
陈光辉现在不想放过任何机会,他想起当初和屠斐的对话,凶手抛尸后的器具和衣服拿回市中心的可能不大,雨天也没办法烧掉,丢到一个大家都不会去的地方最方便。
尽管当时技术组核实了田地里的脚印是附近的村民的,但是田地之外已经种植庄稼的部分,他们其实没有地毯式排查。而那条河,他们最初以为是通向别处,没有花费精力去做无用功。
他们曾经想过,就算凶手将证据丢进河里也会被冲走,但河流其实早就封死了,这件事,凶手估计也不知道。
陈光辉和胡德民商量,他今天和他们一起,他希望胡德民收割蒲草的同时撒网搜捕河底。
胡德民听得直摇头,“警察同志,你这想得忒简单,我们就打算雇两条小船,干活都不够,再说我们也没有渔网,也不会搜啥证据啊。”
“这个我来联系,你调动几个村民帮我,我不用你出雇船的钱。”陈光辉打算好了,如果胡德民再推脱,他就拿出点态度施压,不过这次胡德民没反对,有便宜占,谁能不占呢?
陈光辉当即和邢思博联系,得到许可后他立即联系兴义区附近一家专门出租船只器具的公司。
别看朝阳分局外边跑的人就三个,但这三个都是急性子,陈光辉一上午便指挥师傅开着电动船兜底捞了一遍。
这一捞,捞出了惊喜。
河流的分叉口,有人为搭建的简易石桥,平日里雨不大,村民踩着石墩能去河对面。
打捞船开到分叉口时渔网被什么勾住,师傅怕硬拽把网弄坏,“这渔网新的嘞,实在不行,谁会游泳下去捞一下成不?这水没那么深。”
陈光辉二话没说,抽根烟的功夫等水面再次沉静清澈,他脱了外套穿着裤头跳进水里。
渔网被一块石头挂住,陈光辉为了摘渔网用力推石头,水中的石头按理不沉,但这一片底下石头多,两块石头交错卡住了。
惊喜的地方就在于,这块石头外面包裹着一件被水浸泡变色褶皱的衣服。想来是凶手担心衣服掉进水里会漂浮,特意包了一块中等大小的石头,既不会浮上来,也不至于太重无法被水流冲走。
为了最大限度保全证据,陈光辉搬着石头向上游,他在村民的帮助下,让石头重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