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等着皇后憋着什么大招的时候,皇后竟然盛装跪在养心殿前。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了。”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混账,真当朕不敢废了她。”坐在殿椅上的皇帝气愤的扔掉桌上的砚台,他原本是想留着这个女人,不曾想她这般不知好歹,“朕既然废了李家,再废后有如何?”
皇帝将奏章合起来,挺直背坐在龙椅上,“宣她进殿。”
“宣皇后娘娘觐见。”太监的声音扯的又长又高,殿外的侍卫听到,推开朱门。
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厚重的声音,让人觉得庄重又孤寂。
李梓瑜一步步朝殿内走来,她穿着正红色的凤袍,上有山海日月龙凤图案,显示着无上的尊荣,发髻间的金步摇细细碎碎的响着,每行走一步便是凤仪万千,风华绝代。
这一身宫服,是当年陛下登基的时候做的龙凤袍,龙为黄,凤为红。她还记得当初得到这凤袍时满心的激动欣喜,那时他们还相敬如宾,她将一腔心血都给了这个男人,发誓要为他做一个母仪天下的妻子。
不曾想,今日她又穿上这身宫服,是为了将这后位还于他。
只听见柔弱的女声庄重的在大殿内响彻,“臣妾李氏梓瑜,自请废后。”
龙椅上的男人久久不语,他眼眸深邃的直勾勾盯着女人的脸,良久,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李氏女,好一个李氏女。既然朕的皇后你不愿意当,那就去冷宫待着吧。”
他大袍一挥,冰冷的目光扫过殿内的众人,“来人,拟旨,废后。”
皇帝一声令下,在一旁侯着的太监宫女们有序的动作,摆笔墨纸砚的、铺宣纸的…
不一会,翰林院的修士就拟好了圣旨。
皇帝闭上眼睛掩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从他抄家流放李家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终有一天,他跟梓瑜会形同陌路。
“啪嗒”镶金的玉玺还在圣旨上。
“臣妾接旨。”李梓瑜跪地叩首,头重重的磕在白玉地上,噗噔作响。她起身后褪下头顶上带着的后冠和凤袍。
眼睁睁看着女人消瘦的背影走出殿外,皇帝内心一阵绞痛,纵使他废了李家,却从来都没想过废后。
当年他也不过众位皇子中的一个,是梓瑜陪他夺过那段诡计阴谋的岁月,是李丞相的助力他才能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登上皇位。
说他不知恩也好,冷酷无情也罢,他是皇帝,要权衡朝臣关系。不能任由强大的李家再出下一任何皇帝;他是皇帝,注定不可能一生只爱一人,所以他跟梓瑜越走越远。
这边李梓瑜回了鸾凤宫,殿内只剩下一两个老婆子老太监,想必一会功夫,废后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
皇后被废,鸾凤宫里的人都忙着走关系跑路,免得被废后带到冷宫苦熬。
“娘娘,您回来了。”红苕怀来抱着皇子,见主子颓然的走过来,头上的发髻散乱。她心里料到此情此景,可见到娘娘这副伤心模样,还是觉得心疼不已。
她转开话题,把皇子抱过去给主子看,“娘娘您瞧,皇子见着您就笑了。”
李梓瑜轻轻瞥了一眼,连忙侧目避开,她久久未说话,只眼角划过晶莹的泪珠,手下紧紧的抓住衣袖,忍痛道:“抱去清华宫罢。”
红苕叹了一口气,娘娘不忍心,就让她做这个坏人,红苕抱起孩子就往清华宫跑去,哪怕娘娘在后面哭也没有停下来。
母子骨肉分离,一路上小皇子嚎啕大哭,脸憋的通红,他像是知道自己要离开生母似的。
“我的小主子吆,您可别哭了,要是去了清华宫被淑妃见到,以为您不喜她。”
红苕一边摇着皇子哄,嘴里一边说着:“淑妃娘娘虽说不会像生母一样疼爱您,但好歹您跟着她能安稳的活着,您得乖乖的叫她一声母后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