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司翰耳里,沈默言的这番话几乎是直直的戳在他的痛点上,话语中蕴含着一种想要告诉他自己掌握着他的秘密,随时可以让他的处境变得难堪的意义。
而他同时又很清楚,只有藏着秘密的人才会对别人随意的一举一动感到敏感,就像是现在,恐怕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并不会觉得沈默言的话有什么问题,所以他非但不能表现出来,反而只能笑着表达谦虚。
事实上的确如此,包括白昀在内,白昀也仅仅以为沈默言的话代表着他对殷司翰的认同,多一个善于交涉的人,自然交涉成功的概率也会增加。
一边是自己有好感的人,另一边是救过自己的人,这两个人如果能友好相处,白昀当然是乐见其成的,况且在知道羊族如今面临的情况和后续可能发生的危难,白昀实在是没有办法坐视不管,他也非常希望能够说服雪狼国,不要再继续侵入羊族的领地了。
白昀性格软弱,哪怕有主张也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发表自己的看法,他只能悄悄的拉了拉殷司翰的衣袖,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小声道:“……我们也一起去吧?”
殷司翰想去吗?他当然是不想去的,其实如果没有在这里遇到沈默言,那他就会帮羊族解决异兽的问题然后劝说羊族集体迁移,等到羊族离开之后,他就会单独找到雪狼一族,将已经空出来的羊族的领地拱手让出,这样一来他不光能通过帮白兔国与羊族联系加深立场,也能得到雪狼一族的人情和友好。
但问题是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了,眼前的人明摆着一副要所有人一起去的样子,虽说不知道沈默言身边的那些犬族究竟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又为什么没有说破,可真见了狼族,那他的秘密就瞒不下去了。
这时的殷司翰多少有点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更早计划好身份曝光的场面,他从来没想过瞒那些兔子一辈子,毕竟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一直瞒着的,他只是想在一个适合的契机主动坦白,并表达出自己的无可奈何,而这一切都得他在白兔国的声望足够支撑他做出这样的欺骗都不会被警惕才行。
去是必须去的,但是不能带着白昀。
不光不能带着白昀,就连从白兔国带来的其他人也都不能带,只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去。
打定主意后,殷司翰态度坦然道:“没问题,我跟你一起去。”
白昀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事情敲定下来之后也不准备过多耽搁,所有人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发,虽然这晚上大部分人都喝了不少的酒,但也不影响这些兽人第二天休息完照样容光焕发。
沈默言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整理的,毕竟他们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就很少,而一切日常用品都由羊族提供了,他们走的时候也就不需要过多费心。
他率先上了马,披着袍子的犬族们牵着自己的马站在他的边上,颇有一种护卫的架势。
殷司翰昨天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几乎收工了,这会儿他也根本不需要收拾东西,在命令了白兔国带来的人手呆在羊族别动之后,他带着自己的手下到城门外和沈默言他们集合。
他翻身上马,想赶着白昀还没醒来之前出发。
谁知道原本总是迷迷糊糊喜欢睡懒觉的白昀今天醒的却格外的早,他早早的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然后牵着马向着大部队跑了过来。
白昀确实单纯,但是他却不至于看不出殷司翰没有想要带他一起去的意思。
在从白兔国出发之前,殷司翰前一晚都会贴心的嘱咐他不要忘带东西,一路上记得跟紧他不要走丢,但昨天他却什么都没有和他说。
意识到这一次殷司翰有可能是想要独自行动,白昀担心的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敲了殷司翰的房门之后没有回音,他就连忙带着东西赶了出去。
殷司翰一见到兔族少年纤细熟悉的身影,顿时头疼了起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