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在这碰到了你,你是要进去参加考校?”樊明仁道。
樊凡心里暗道,巧个头,分明是你一路猛挤过来了的,我又不瞎……明面上,众人面前,樊凡只好道:“伯父好,侄儿正是要进去。”
得了肯定的答复,樊明仁一阵狂喜,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书信,全然不顾樊凡答不答应,硬生生就塞到樊凡手里,嘱咐道:“侄儿,一会你进去看到了学政大人,务必将此书信交到大人手中,并且报上伯父的大名,务必,谨记谨记,伯父的前程可都指着这封信了。”
满目期盼。
“若时机合适,侄子自然会帮伯父此忙,只是……”樊凡抖了抖手里皱巴巴的书信,为难道,“上交大人的书信不该是平平整整的吗?如此皱巴,太过儿戏罢?”
大伯瞬时投来鄙夷的目光,解释道:“小儿岂懂其中深意!此文乃是伯父熬费苦心,殚精竭虑,字字斟酌,几易其稿,方能大成,如此几经波折才得的好文怎么可能是平平整整的呢?若是平平整整,岂不说明轻易得来,必定不值斤两……学政大人是过来人,见了此书信,定能明白我的苦心。”
听了伯父的“黑理论”,樊凡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毕竟公众场合,心里暗道,谁瞧不出你这是故意揉皱了做旧,这般看起来邋邋遢遢的东西,只怕学政大人瞧了,拿去引火都嫌扎手罢。
应付傻子的办法便是让他继续沉溺在傻子的世界里,培养成大傻子,千万可不要与他理论,傻子怎么可能听得懂道理?于是樊凡应道:“侄儿谨记,不负伯父所托。”
不过假应下,樊凡可不会真替樊明仁去干这等傻事。
樊明仁达成目的,自然满脸笑嘻嘻,一旁的其余人皆投来羡慕地目光,樊明仁回过头,连忙对着众人“谦虚”道:“鄙人淡泊明志,让小侄转交书信,志不在功名,不过是瞧这民间疾苦,胸中所怀大才,若不替大人分忧,实在是浪费……”
樊凡实在尴尬至极,赶紧掩着脸走开,跟上夫子,一同进了县学里。
……
……
县学里头,可比普通的私塾气派许多,毕竟县学是县里生员深造的地方。
普通的私塾大则为三进的小院,小则几间房屋,可县学里,亭宇小桥,清河假山,书楼庭院……一应俱全,比一般富贵人家的院子还要气派几分。
由此可见大明对科举、对授学的重视程度。
一是朝廷上头会下发银子修整县学,二则是县学的好坏直接与县令的政绩挂钩,掌权者自然会集力将县学修整得体面。
樊凡三人向把守的官兵报了学院和大名,自然得进。
进去后,有专门安排的人员带领,夫子被带去了另一处,樊凡和陈家笙则被引到了另一处庭院,所有参加此次考校的学童都在此处。
樊凡和陈家笙算来得晚,到了之后只见里头三五成群,聊得正欢,樊凡瞧众人所穿的衣物,判断此内十之八-九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年岁多在十二至十五间。
陈家笙知晓家中二弟陈家钰在县里的玉龙书院念书,此次也来了,于是一进院子便开始四处张望,找了好一会,才在一角落瞧到了陈家钰。
“二弟,二弟。”陈家笙一边招手一边喊道,谁料陈家钰竟转身往远处去了。
陈家笙以为是二弟没听到,正准备追上去,却被樊凡拉住了。
陈家笙不解,疑惑地看着樊凡。
“你二弟并非没听到你在叫他,只不过不堪与我们为伍,佯装不识,故意转身离开,你这么追上去,岂不是尴尬?”樊凡解释道。
“我们虽只是堂兄弟,关系却是极好,他不会如此。”陈家笙不服道。
樊凡又道:“在家你们是堂兄弟,在这里,他代表的是响当当的玉龙学院,而你是乡下小村族学里的学生,其间差距,你懂吧?他可能不介意,可他的同仁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