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子颀长的男人斜斜靠在床头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勾勾嘴角,问:“真看不出来谁雕的?”
头一次见到他露出幽怨的神情,元欢到底绷不住笑开了,她捏着那根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为何想到刻支簪子给我,还是木的。”
想想日后中宫皇后出行,头上挽根木簪,配上一身华贵大气的衣裳,元欢乐不可支,笑倒在他怀中。
不同于小姑娘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严褚沉着脸从她手中拿过,而后拢起她的乌发,将木簪斜斜簪进如云堆叠的发髻间,他实在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因此动作有些笨拙,但好在知道控制力道,也没有弄疼她。
“欢欢。”他俯身亲了亲她的发顶,“喜欢吗?”
元欢仍闷在他怀里笑,胡乱地点了两下头。
“喜欢就收着,改日朕再给刻一个玉的。”说罢,严褚将人打横抱起,元欢始料未及,不由低低惊呼一声,揪住了他一角衣袖。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晦暗,里头的意思昭然若揭,元欢轻轻咬着唇,推拒道:“还未更衣呐。”
此刻他们身上穿的皆是大典时的礼服,繁复得很,特别是元欢的这一身,像是有千斤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早早就想去换了。
严褚笑了笑,眉目皆柔和下来,只声音越发的低哑,“无事,换不换都一样。”
很快,元欢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这一夜,他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说什么也不肯放过她,软语求饶,情话一句句往外蹦,还是没能让他动恻隐之心。
最后的时刻,元欢鬓边的细发已汗湿,一绺一绺的搭在耳边,猫儿一样地呢喃,随着一个狠厉的冲撞,她蓦地绷直了脊背,眼睛睁得溜圆,而被冲得松散的发髻上那根玉兰木簪渐渐脱了力,终于叮当一声,落在了床踏板上,在地上滚了两圈。
元欢被声响惊醒,她伸出手,有些徒劳地想去够那支木簪,却被严褚深深吻住,“欢欢,欢欢……”
“我在。”元欢已经记不清楚一晚上应了多少回这样的话,她睁眼,长长的睫毛上缀着一颗泪,欲落不落的勾人,严褚撑起身子,眉目深深:“没事,我们在一起了。”
没事,不管那梦有多真,我们现在在一起了,这就足够了。
“皇上……”元欢手指抚上他的脸庞,气息不稳地问:“你今天怎么了?”
有些反常,也不像是单纯的欣喜。
严褚捉了她的手放在唇边,片刻后方无谓地笑,缓缓开口:“昨夜做了一个梦,醒来后仍觉着遗憾。”
元欢眨了眨眼,“是关于我的?”
“关于我们。”严褚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捞到怀中,绕过屏风和散落一地的衣物,走到后边的汤池边,见她仍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梦里的事,他失笑,剑眸微眯,问:“怎么,还有力气问东问西?”
元欢一噎,将即将问出口的另一半话咽回了肚子里。
“欢欢,我们不会有遗憾。”严褚收敛了玩笑的神情,“你醉酒的那一回,扯着我的衣袖哭得伤心,你说没人爱你,没人关心你,及至今日,你感觉到了吗?”
元欢咽了咽口水,反应慢了一拍,“什么?”
“我的爱,都在你那。”他揉了揉她飘在水面上湿漉漉的黑发,声音里带着些餍足的笑意,“小傻子。”
哪怕听过数次这样露骨的情话,元欢仍是慢慢红了脸,在温热的泉水中,她伸出手指点了点男人的胸膛,呐呐开口:“……我其实,一直没有开口问。”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我细想了许久,南嫔说得没错,我性子不好,总对你爱答不理的,还会说些很过分的话,身份也不出众,唯有一张脸……”她抹了把脸上的水雾,“可比我好看的也并非没有。”
总而言之,哪里都不出色。
严褚凝望着小姑娘巴掌大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