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这里头有多少人,是徐州那边派来的探子?又有多少,是朕派下去刻意散布流言的人?”
元欢一愣。
她还没想出来,就被男人铁钳一样的大掌扼了腰身,一声低促的惊呼声后,她绵绵软了身子,缠着音指责他欺负人。
严褚失笑。
他再清楚不过,她的腰肢是个怎样敏感的地方。
可他没想到,饶是这样,她情愿歪着身头靠在一侧的垫子上,也不愿往他肩上靠靠。严褚皱眉,这几日来积累的怨气达到了一个顶峰,他恨不能将脸颊泛着桃红,眼波流转的人儿揪到自己跟前,再将□□摘了叫她好生瞧瞧。
这岂不是说日后他出去带兵打仗,还得刻意给她保护着这张脸,不然万一留条长疤,她岂不是打算这辈子同他讲话的时候都隔上数米,小心翼翼地远着不靠近?
这娇里娇气的小姑娘,除了挑吃挑喝外,竟还学着挑起了人。
什么毛病?
元欢其实也并不是不想亲近他,这人虽然变了个样貌,但周身的气势和说话的声调都未曾改变,包括身上散着的青竹香,这些对她而言,都有极大的诱惑力,若是放在她失明的时候,那便也无所谓,左右什么都看不见。
可现在,她实在无法正视那一张皱纹丛生的国字脸。
现在严褚沉下脸时威力大打折扣,元欢越发壮了胆子,她压了压唇,故作委屈,声音又刻意放得极低,“又不是你。”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旁人听了定是要再追问几句,搞个清楚明白的,可严褚不用,他仅看了眼小姑娘的神色,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不是你,就不想亲近,哪怕我明知你就在这皮囊之后,那也不行。
她总有本事一句话瓦解他所有情绪,严褚眼里的各种情绪泯于黑暗,片刻后,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大哑,“真是个傻的。”
他忍不住又想,欢欢今时今日这般依赖着他,这样乖巧,那么等到记忆彻底复苏的那一日,来自她歇斯底里的谩骂与寒心话语,足以将他再击垮一次,唱过了蜜糖的滋味,再回到日日吞黄连的日子,他该以怎样的自制力束缚克制自己?
已经在克制了,不然何以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不就是怕再伤害到她吗?
严褚看着跟前傻憨憨的小姑娘,思绪回笼,他笑着道:“不喜便不喜吧,反正也戴不了多久了。”
这男人嘴里再是如何不承认,眼角眉梢的柔意却是不容他否认,就连元欢都能瞧出来,他最是喜欢听她说些柔情蜜意的哄人话的。
原本就只为一时掩人耳目,麻痹敌人,然那些躲在暗处的乱党也不全是闭目塞听的蠢包,只待他们在徐州站稳脚跟,他的身份便无从遮掩,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埋伏在徐州的精兵就可以将那窝老鼠连锅端,年中他再亲自领兵踏平陈国,从此大余再不会有后顾之忧。
元欢懒得寻思他话里的意思,歪着身打了个哈欠,便兀自钻进里边歇息去了。
反正这些,轮不到她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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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欢的兴奋劲儿只持续了半日,到了夜里,也不知是吹了甲板上的寒风,还是因着受不得船上的颠簸,她前边才喝了半碗药下肚,转身就吐得不成人样,眼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淌。
好容易漱了口,又喝了碗姜茶暖了暖身子,元欢总算觉着胃里舒服了些,岂料才隔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竹枝又端着碗汤药过来,元欢抬起煞白的小脸,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将胆汁一起吐出来才好。
严褚来的时候,空气里都是散不开的药味,小姑娘穿着小袄,坐在凳子上,一张芙蓉面惨淡,眼尾猩红点点,可见在他来之前已是哭过了。
“怎么突然吐得这样厉害?可是受寒着凉了?”严褚冷着脸扫向屋里伺候的人,太医见这架势,不得不跪上前一步,开口道:“大人勿恼,夫人许只是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