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情愿留在傅岑身边继续照顾他。后来衡玉的父亲也是由肖嬷嬷一手带大,包括衡玉也是。
可她从没因这些事情僭越过,一直本本分分做事。
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个仆人,但在人丁单薄的国公府里,没谁把她当仆人看待。就连傅岑这个国公爷,对待肖嬷嬷也一直尊敬有加。
傅岑一挥袖袍,直接在椅子坐下,也没和肖嬷嬷见外,抱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公府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在时尚且能庇护她一时,我若是不在了,偌大国公府无人护她,她若不能自己立起来,日后该如何自处。你别忘了,陛下和太后开恩,允许她日后继承我的爵位。”
“她身负国公之爵,所学的东西应与男子一般。我对待谦言是什么要求,对待她就是什么要求。”
说到这个话题傅岑就生气,“你看看她,一个月里气走了三个夫子,哪里是个学生该有的模样。”
衡玉朝肖嬷嬷一笑,那张明艳恍若春光潋滟的脸虽然没有完全长开,但绝对是能让长辈喜爱的标志模样。
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锦袍,身上挂着的玉佩也多了些,但因她的气质,绝对不显得庸俗,反而是精致。
肖嬷嬷一看到她的笑容,顿时疼到了骨子里。
无奈一叹,“你虽是好意,但找的那三个夫子……德行也确实一般。”
傅岑头疼,他是武将,对找夫子这种事着实不在行,听说谁名气大,就派管家去请人了。
第一个夫子从给他这孙女上课来,总是之乎者也一通乱说也就罢了,话里话外还流露出对女子轻蔑之意,对当下官官相护现状的不满。
如果这位夫子当真如此清高也就罢了,偏偏是个言语奇高郁郁不得志,只会空口白谈之辈。
他这孙女性情素来张扬,那天抬眼驳问了一句——“夫子对此不满,只因夫子此时郁郁不得志。若先生当真高中,鹏程万里,可能一如既往?”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那个夫子却觉得是衡玉不敬师长,愤而请辞。
能因为这么一句问话就动怒的,也不是什么品性高洁之辈,更像是恼羞成怒罢了。
所以傅岑刚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把人送走,还结了那个夫子当月的束脩。
结果倒好,那个夫子离去之后为他这孙女宣扬了一番,便为后面寻夫子留下隐患。
后面来的两个夫子的人品傅岑考察过了,没什么大毛病,清高也是真清高。结果人家先入为主对他孙女没什么好印象。
而他这孙女也不是善茬——你怀疑我的人品,我干嘛要和你学?
就成了现在这样。
***
任由傅岑和肖嬷嬷继续纠结她的教育问题,衡玉瞧着时间差不多,就从书房溜了,坐着马车去接她义兄容谦言。
湘月书院今天休息,容谦言和同窗边讨论问题边从书院里面走出来。
十六岁的少年身材瘦削高挑,已经长开的眉目清雅如同一副最为别致的水墨画。
“兄长!”
听到熟悉的声音,容谦言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和同窗们拱手道别,便往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容谦言上下打量衡玉——没什么被收拾过的痕迹。
“听说玉儿又把一位夫子赶走了?”容谦言笑道。
衡玉讪笑,“这个消息传这么快,居然连你们书院里面都知道了。”
她上午才把人赶走,下午消息就传到容谦言耳里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倒不是。是傅爷爷特意派了小厮来找我。”
“让兄长你训斥我?”
那这样就不用担心了,容兄长绝对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不是,傅爷爷托我帮你寻一个夫子。他想着,若是我的同窗教你,你顾忌我在同窗间的名声,是不会像之前那般行事的。”
江南乃文教兴盛之地,而湘月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