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很快过去了。
报纸上开始流传出一则激动人心的消息——大文豪四海潮生先生要在北平大学演讲。
当然, “四海潮生”是个笔名。先生本人是近两年才在文坛上崭露头角的,以一部反应市井生活的《北平旧事》横空出世, 随后几本都维持着高水平, 迅速成为北方文坛最耀眼的一颗新星。
他的文笔嬉笑怒骂自然,有学识者起来不显粗鄙,不识字的百姓听来也不会无法理解。由普普通通的内容, 最后拔高立意, 言谈间警醒世人,却又不是一味说教。
最开始报纸时,季曼玉就看到过四海潮生写的评文, 觉得写得特别有意思,后面有专门找过他写的其他文章来看。
北平文坛著名文人不少, 季曼玉最崇拜的就是这个四海潮生先生。
因此一从报纸上得知此事,赶在季复礼从学校回来时, 季曼玉好奇问道:“二弟,四海潮生先生当真要在你们学校演讲?”
季复礼失笑,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之徒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的。四海潮生先生本就是我们北平大学的教授, 他在学校里面做演讲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 现在经过报纸这么一说, 估计那天会有很多人慕名来听先生的演讲。”
衡玉坐在旁边翻看报纸, 她对追星这种事不感兴趣,也没太在意讲座的事情,这下听到季复礼的话, 倒是起了几分兴趣,坐直身子认真倾听。
瞧见她们两个是真的感兴趣,季复礼就多说了几句,“先生从美国留洋回来后就受邀成为北平大学的教授,主要教授东西方哲学。他的笔名知道的人不多,我会知道也算是因缘际会。”
季曼玉问:“那我可以去你们学校听讲座吗?”
相处多年,这还是季曼玉难得的对他提出要求。这件事又算不得什么太难办的事情,季复礼自然不会不应。
他笑着点头,声音柔和,“当然没问题,玉儿要一块儿去吗?”
衡玉想了想,也决定一块儿凑热闹。
三天后,衡玉下楼时季曼玉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餐桌前等着吃早餐,季复礼坐在她对面,时不时乐呵一笑。
瞧见衡玉,季复礼招呼她过来吃饭,“快些吃东西,大姐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听先生讲座了。”
季曼玉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瞪了季复礼好几眼。
不管是哪个朝代的人,追起偶像的心情都是一模一样的。衡玉抿唇轻笑,对季曼玉说:“以前从不知道大姐这么喜欢四海潮生先生的文章。”
季曼玉性情太过内敛,若不是这一遭,衡玉也不知道她会因此事这么激动。
用过早餐后,司机就开着车送三人去北平大学。
这时候距离讲座正式开始的时间还早,季曼玉和衡玉难得过来北平大学一趟,季复礼走在前面,边走边向她们介绍北平大学。
孕育了五四运动的北平大学,在这个时代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季曼玉单纯感受到这里的文化底蕴浓郁,衡玉走在林荫道间,倒是多了几分感慨。
逛了有大概半个小时,照顾着衡玉的身体,季复礼带着两人往开讲座的地方走去。
开讲座的地方设在大礼堂,能容纳下的人不少。
季复礼走进大礼堂后,一直往前排走。走到第五排的位置,他朝着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男生笑道:“润平,多谢了。”
瞧见季复礼到了,陈润平把三个空位置桌子上的书籍都收了起来。
——昨天季复礼拜托了他帮忙占位置,所以他今天早早到了大礼堂,还用书本占了三个位置。
陈润平温声道:“有不少人过来问了这里有没有人坐,你们若是再迟些过来,我也不好回应。”
他的目光往后移,落在衡玉和季曼玉身上,连忙站起身和两人问好,“这应该就是季家大姐和小妹了,时常听复礼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