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珏微眯的眼睛一顿:“钱叔,名副其实的老流氓,佩服。”
“过奖。”
钱父拎起孟珏的袖口,手一松,孟珏的胳膊下垂,钱父“嘘”
了一声,清脆的口哨让人心情愉悦。
一双狭长的鹰勾眼上弯,朝钱父点了几下头,孟珏大长腿跨过自行车,骑车“咻”
一下消失在弄堂里。
“老钱,你可真缺德。”
邻居们忽然有些心疼孟家人,摊上这么一个亲家公,活该孟家人在孟隽身上占不到一丝便宜。
“诶呦,老姐姐,人规规矩矩活一辈子多没意思,适当的在前进的路上设置几道跨栏,你可以规规矩矩走过去,也可以凌空一跃跳过去,也可以稳扎稳打爬过去,生活是不是变得有趣多了。”
这个老头子,没心没肺活了一辈子,最后却说出一句让人无法反驳的话。
“你啊,最好找个地方躲躲,省得孟家人算计别人,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找你同归于尽。”
钱父嘿嘿笑了两声:“我和谨裕妈明天申请退休。”
说完,他转身回家。
退休好哇,突然空出这么多空闲时间,他和老妻可以在自己家住两天,到女婿家住两天,到四个姐姐家住几天,还可以结交很多新朋友,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好哦。
钱父刚踏进院子里,正好撞见姚博恩抱着一堆脏衣服出门。姚博恩身体僵了下,低头躲闪那双略带可惜的目光,把儿子和他的脏衣服放进木盆里,打两桶水倒在盆里,拖一个木墩子到木盆前,坐下来笨拙地搓衣服。
钱父回到屋里拿出竹篾,搬个椅子坐在院子里打磨竹篾,视线时有时无落在姚博恩身上,时间过得真快,这小子被放出来了。
要是提前几天被放出来,或许他能拦住他前老丈母娘带着亲戚闯进姚家,逼着老姚同意婷婷和姚博恩离婚,让老姚到监狱见姚博恩,哄姚博恩签下离婚协议书。听说婷婷拿到离婚证,就和一个回城的男知青领了结婚证。婷婷现任婆婆对她好得不得了,都忘了答应童童经常回来看他,给他带好吃的零食,买好看的衣服,走了之后就没露头。
“温洵,你进屋写作业,奶奶蒸糖糕给你和囡囡吃。”
姚母瞧着孙子胸前挂着的小红花,越瞧越满意,这个孙子日后定和他爸一样有出息。
温洵说了声:“知道了,奶奶。”
他从奶奶手中接过书包,背起书包跑到房间里,稚嫩的小脸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语气欢快地和妈妈、妹妹们分享在学校发生的趣事。
姚母眉头越皱越紧,小声嘟囔走进厨房:“农村女人就是没见识,不知道劝温洵努力学习,反而一惊一乍和温洵互动,下次温洵小考成绩不理想,我要和博俊好好说他这个乡下媳妇拖温洵后腿。”
童童下巴颏抵住脖子,好似鱼鳞覆盖在他黑黄的手背,双手握紧书包带,摇摇晃晃迈过大门槛。
“姚童童,下次你再抓烂小朋友的脸,你别去念书,留在家里帮你婶婶带妹妹。”
这孩子竟然冷冷地看着她,“啪”一声,菜刀被姚母丢在菜板上。
“他骂你儿子是坏人,骂我妈是女表/子,我打他有错吗?”童童抬起头,澄清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渴望,渴望眼前的奶奶还是最疼爱他的奶奶。
姚博恩放下手中的衣服,站起来朝儿子走去。当儿子抬头的一瞬间,他才看到儿子起皮的脸上有几道伤口,不用问也能猜到是那个小朋友抓的。
正在僵持的祖孙俩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姚母诧异极了,失声尖叫:“你为什么不学好,偷偷越狱。”
“爸爸!”童童使劲揉眼睛,爸爸还在,他像极了受伤的幼狼,一头扎进温暖的怀抱,哽咽着,说的话却连不成一条完成的句子,努力向爸爸求证不会再走。
姚博恩一把抱起儿子,对上母亲失望、愤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