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样,恐怕和任教授也有得一拼。
江勉摸了下微凉的鼻尖,“看来,是来对了地方,激发你的灵感了吗?”
“有的!”少女回眸,流光溢彩,“琵琶大多数国人的印象里就是民乐,跟悠扬典雅挂钩,其实不然,它音色其实非常多变的,只要功力够深,世界上什么弹拨类的乐器,琵琶都能弹出来相应的音色。”
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于是淡淡点了点头。
“怎么,你还不信?”
“信。”他失笑。
思绪不由飘回到一年前。
少女低眉信手续续弹,把民族乐器弹出了摇滚金属味,他记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你也懂琵琶?”和善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转过头,正是刚刚弹琴
的前辈,任渺渺赶紧问好,说自己只是略懂一二,不敢班门弄斧。
前辈低眉,扫过她比常人稍显清晰的骨节,以及分外干净的指甲,“通常弹的四弦吧?五弦的音色表现力要更强,要不要试试?”
“啊?”她指向自己,“……我可以吗?”
他爽朗地笑了笑,说他乡遇知音就是难得的缘分,以琴会友,弹拨两声,无伤大雅。
外出旅行有几天没有练琴了,确实有些手痒,任渺渺有点跃跃欲试,侧目递给江勉一个眼神。
江勉笑了笑,于是少女恭敬不如从命,将琵琶接了过来。
通常琵琶为四弦,古时的五弦流传到唐便已经散佚;当代的五弦琵琶多考据文献、文物或者日本五弦琵琶改弦而成,多加了一根低音弦,定弦D或E,拓宽低音区。
旁边正好有一块能坐人的礁石。任渺渺顺势坐了过去,琴放于腿上,轻轻扫弦试音。
她尝试找到刚刚前辈弹过的品相位置,扫了三两秒,她就成功找到了,班卓琴的音色被她弹了个**不离十。
前辈大笑,说她年纪轻轻就指法娴熟,功力深厚,而且悟性也高。
任渺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不觉中,周围多了几个路人围观,甚至有人起哄,喊着“carryon”。
前辈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江勉单手握着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没讲话。
她把琴在怀里再度摆正,“那我再试一下了。”
凭着记忆力,任渺渺用琵琶弹出了首耳熟能详的流行乐曲,外国人奔放热情,很快跟着唱出了歌词。
但碍于没有戴指甲,后期发力不稳,弹完了第一节后,少女停手,抚平五弦,点头致意结束。
“谢谢前辈,五弦的音色确实很耐人寻味。”
“后生可畏啊,”前辈提议加上联系方式,看了眼在旁边稍带烦闷的江勉,“还有人在等着你,不然我们回头再交流。”
任渺渺欣然接受,二人互换了微信,终于与他挥手作别。
然而女朋友出了风头,江勉的脸色不大好看,告别之后忙不迭抓住她的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路边几个金发碧眼的尾随,一路吹着口哨挑逗。
江勉扫过去阴冷的目光,撂下难听的脏话,他们才悻悻止步。
任渺渺忍不住偷笑,戏称师兄确实优越又出众,但细想自己也不差,从小到大是不乏追求者的。
他拉着她没吭声,收紧了几分攥着她的力度。
“哎哎……疼疼疼,那么用力干嘛?我是要靠这双手吃饭的。”
江勉放缓步调,语气似警告,“就不该让你在外面出风头。”
任渺渺噗嗤一笑,“你要不要这么霸道?我还要演出的。”
“……演出除外。”
男人背影挺拔落拓,拉着她不问前路地走,沉沉的夜色里,江勉好似唯一的那一处光。
任渺渺的手被他紧紧地攥,有种强制占有的意味。
她轻咳一声,“怎么,吃醋啦?”
江勉下颌线条流畅而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