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峥想去病房看看明燃,霍云霆却不允许。
霍峥敢怒不敢言:“舅舅, 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霍云霆双眼在霍峥身上来回打量, 语气凉丝丝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前几日你带去我书房的厨师, 并非现在病房躺着那位。”
霍云霆语气冰寒:“为什么要隐瞒?!”
霍峥心中咣当一下,心知瞒不住, 马上坦白从宽:“我,我是害怕您伤害他…他不光是我聘请的私人厨师,更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舅舅, 我求你网开一面……别伤害他!那次花园的事故, 都是误会,他不是故意的!”
霍云霆突然想笑, 我会伤害他?我守着他护着他还来不及!
霍云霆目光睥睨:“你们的关系很要好?”
霍峥缓缓点头:“…是的。”
霍云霆心中不太舒服。
“他总是这样嗜睡吗?”
“最近是的!像黏在枕头上一般, 一有时间便要睡觉!”
霍峥一脸抱怨:“不如这次给他做个全身检查, 年轻人哪有他这样爱睡的?”
霍云霆点点头,思绪却已经飘走。病房里十分安静,只有仪器滴滴的声响。
霍云霆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病床上那人的脸上,他在无边黑夜里寻觅了七年的人, 此刻终于又出现在他面前,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霍云霆突然想起好多事情。
他想起他还是林月生时,曾经疯狂吃霍云霆的醋。因为燃燃在梦里喊过霍云霆的名字。
他又想起,前不久他刚在花园里强吻一个人。
他想起燃燃曾经问他,这一切都是他的梦。
他想起阿燃总在夜里出现,又总莫名其妙消失。
他想起明燃曾拼了命的想告诉他林月生的未来, 却被命运戏弄而无法开口。
而今天他看见阿燃不顾一切的坠入江水里,原来就是为了闯进他的世界。
这些看似不想关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拼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是这样啊…原来竟是这样!
我找了那么久的人!
我求而不得,寻的那么痛苦的人,竟然近在眼前!
失而复得的狂喜令霍云霆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他的双眸因此变得幽暗,那样子仿佛要把躺在病床人的吃进肚子。
“舅舅!”霍峥大喊了一声,表情怪异问道:“你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多声。”
霍云霆面色平淡:“没什么。”
“你和明燃是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你呢?”
霍峥仍记得每每提起舅舅时,明燃脸上不加掩饰的陌生。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究竟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呢?
最令霍峥惊奇的是霍云霆的态度。
霍云霆一直是个薄情冷漠的人,霍峥从没见过他在乎过谁担心过谁,今天这是怎么了?霍峥不瞎,他能感受到霍云霆的异样,尤其霍云霆的眼神,里面仿佛有火在烧。
“你先回去吧。”霍云霆冷声道。
“我……”霍峥想留在医院,却被霍云霆冷冰冰的视线吓到。
霍峥灵机一动:“明燃从早起到现在还没吃,不如我去准备些营养粥?”
这招果然管用,霍云霆点了头。霍峥暗暗夸奖自己聪明,却又为霍云霆这莫名其妙的独占欲而感到头痛。
何时他英明神武的舅舅,也这样孩子气了呢?
明燃双眼紧闭躺在床上,眉毛紧蹙,似乎正做一个不太美妙的梦。霍云霆坐在他身边,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勾勒着明燃的脸部轮廓,如同抚摸一件极为珍贵的瓷器。
霍云霆低声道:“我是多幸运,才会遇见你。”
那时候的他,除了一具瘦弱的身躯和满腔的怨气再无其他。
他一无所有,是明燃陪他走过生命中一次又一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