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涓顺着空气中那条闪闪的银光线走进了后花园,天色已黑, 后园有什么花木也看不清楚了, 只有一条银线格外显眼。
闪烁在黑暗的花园里, 好像一个梦境。
她无暇他顾,也就像梦境里的小姑娘一样执着地追随着那条闪烁的银线而去, 直到它把她引到后花园的三间精舍前面。
这次她用灵目术观察了一下, 这三间屋子相对比整个庄园的豪奢,算得上清雅精美,灰瓦白墙之外,还用了不少竹子覆盖住墙面。
神识在屋子里滑过,里面确实有人。
熟悉的气息。
她不再犹豫, 轻轻推门而入。
屋子里没有点灯。
但从西边轩窗透进来的一缕微光,还是可以让她看清楚窗前榻上背朝着她撑着头侧卧的人。
似乎在看着窗外。
头发全然披散下来,像黑色的海洋。
不复平日一丝不苟的锐利和俊美, 而有一种放纵沉沦的艳丽。
他也穿着他师父那种看上去十分舒服, 又轻盈又厚重的黑色厚丝长袍,撑着头的手腕处宽大的袖子垂落下来, 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但又充满力量。
足以劈山开岳的力量。
洛涓闻到了酒气。
萧瑜他以前从不喝酒。
他曾在信上跟她说过,他不喜欢任何让自己脱出掌控的事情,所以也不喜欢喝酒。
她没有出声叫他, 进门之后, 手在背后关上了门, 便背靠在门上, 在黑暗中静静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天边最后一丝微光也消失了,她才听到他哑声说:“对不起。”
洛涓没有回答,她轻盈无声地朝他走过去,最后在他的榻边上坐下。
萧瑜像一头只剩下最后一次捕食机会,失败就会饿死的猎豹一样凌空而起,猛地把她扑倒,拽进自己怀里,压倒在榻上,紧紧抱住,死死压住。
他的手臂像是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他把所有的体重都压在她身上,把头埋在她颈窝里。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朵上,他的头发拖曳过她的嘴唇,他的酒气包围住她,他砰砰的心跳清晰可闻。
她柔软的身体似乎是他唯一的救赎,死都不肯放开。
虽然被突然压住,洛涓也没有惊慌或羞涩,更没有反抗。她勉力抬起还能动的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萧瑜像是被瞬间点燃,他抬头疯狂地寻找她的嘴唇,似乎在寻找生命本初的甘霖,找到之后便辗转厮磨,汲取更多之后还要更多……
许久之后,他才平静下来,挪动身体不再压着她,但依然把她紧紧锁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
她就乖乖缩在他胸前,脸埋在他胸口,继续听他的心跳声。
好在,已经不那么颓废了。
也许又过了许久,也许也没过很久,他终于再次开口:“对不起。”
声音还带着微哑,但是已经恢复了一部分清明。
她挣扎了一下,把头从他的下巴压制中解放出来。
“看来真的很严重呢,”她的声音在黑暗中轻而快,平静甚至微微愉悦,一点也听不出刚刚失去初吻的娇羞,“竟然让你成了这个样子。堂堂的萧瑜,萧家的家主,崇真天资最好的下一代,天之骄子……”
萧瑜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苦涩和嘲讽。
她的话让他不知不觉就想倾诉了,她的声音和态度让他觉得再糟糕的事,可能也没那么糟,他伸手珍爱地轻轻理她被他弄乱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我根本没想到这世界竟如此荒谬……”
突然间,他猛然刹住了,不再说下去。
“怎么了?”她声音依然轻快温柔,催促着他说下去。
“别问了。”他声音沉闷,“你不知道还好些,到了不得不知道的时候再知道吧。”
他坐起身来,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