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被关进宗人府、裕亲王去世这两件事?彻底让康熙四十二?年的夏天降了温,谁家说话办事?都小心翼翼的,既怕被人抓着小辫子打成索额图的同党,又怕声高气大惹了皇上不高兴,再跟当年三贝勒那样丢了爵位官职。
外边人尚且如此,自家这些小辈们就更加不用提。皇上没回来几天里没一个人敢偷懒,全都死磕在裕亲王府,哭灵的时候比保泰他们还伤心,大福晋更是直接跪在灵前犯了病都不敢回去,硬是等到直郡王回来才松了劲,路都走不了被直郡王给背回去的。
看着大福晋这么拼,以往躲得就躲的楚宁说什么也不敢想以前那样耍小聪明,甭管胤祺怎么劝她都老老实实在裕亲王府跪足了七天。
福全这辈子不管是文成武就还是为人臣子都是当得起贤王二?字,死后哀荣他这个当弟弟的自是要给,所以不管是真有?孝心还是怕挨罚,康熙回京之后还是很满意儿子们的态度。
这般周全的礼数多多少?少?冲散了点儿他的伤痛,也顺势给儿子们放了几天假,就这么着两人才算是松了口气儿从裕亲王府回来。
两人天天得往亲王府去,家里孩子总还是要有?人看着。如今楚宁又大着肚子,赫舍里氏说什么都不放心,便抛下家中张保不管暂时住到贝勒府来。
“额娘,还好有您在,要不回来府里的事?儿我还得管,可是要命了。”以前楚宁再难也不让赫舍里插手贝勒府的事?,一是怕自己养成依赖的习惯立不住,二?是怕自己没站稳脚跟连累她进府受委屈。也只有到了现在,才敢放心的让赫舍里氏过来。
“有?额娘在你就偷懒了是不是?”女儿一回来就软了骨头一样歪在铺了褥子的凉席上懒得动弹,连擦脸的布巾就是赫舍里氏接过来,像小时候那样替她擦的。“我看待会儿啊还得把饭菜喂到你嘴边才好。”
说是这么说,但赫舍里氏眼里的疼惜却是藏不住的,“你说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挺聪明的,这回怎么这么轴,找个由头躲一躲不会啊。”甭管裕亲王多德高望重吧,在赫舍里氏眼里最要紧的只有自家闺女,旁的管他哪家王爷
呢,一边待着去吧。
“找什么由头啊,大福晋那儿都厥过去了,醒来照样跪回去哭灵,我总不能说我马上要流产了吧,就是真流那也得见血,要不我可不敢走。”楚宁也是被这些妯娌给逼的,“到底是裕亲王,跟旁人不一样,我们当晚辈的最后再尽尽孝心也是应该。”
“我看额娘说得对,大福晋那是直郡王不在拿不准主意,你这还有?我在呢你怕什么。”娘俩正说着话胤祺也换好薄衫从隔壁过来了。“我看你挺着个大肚子又跪又哭的就跟着悬心,今儿跟你打了好几个眼色,是不是都没见着啊。”
“见着了,就你那挤眉弄眼的样儿,不光我见着,一屋子人谁没看见啊。”在这裉节上平日关系再好的妯娌也不敢互相说话随意,看见胤祺往自己这边打眼色楚宁只把头一低权当没瞧见。连平日最周到的乌拉那拉氏都只劝自己和纳喇氏俩大着肚子的再撑一撑,完全不敢提偷懒的事?儿。
“看见了还不顺坡下,真笨。”说是这么说,语气里却带着宠溺,赫舍里氏早自打来贝勒府之后就习惯了自家女儿跟姑爷之间的相处模式,再也不会大惊小怪觉着女儿不够尊重胤祺,此时看着女婿嘴角的笑?意便赶忙躲出去了。
“干嘛啊,非要把额娘都赶出去,是不是有话要说。”赫舍里氏瞧不出来,但楚宁知道他这会儿肯定是有事?要说,要不不会当着赫舍里氏的面跟自己这么起腻。
“是有点事儿,你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说。”赫舍里氏出去,胤祺就接替了她的位置继续给楚宁当枕头。楚宁枕在他大腿上,取了头面簪环黑发随意的散着,胤祺忍不住把手埋进她发梢间轻轻揉着,好像这般两人便交缠在一起分不开了一样。
“裕亲王一死,老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