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华有些惊讶地看着何敬,不知她怎么会来,她们已经很久没来往了的。人进来了,也没个丫头通报一下,她这院子如今除了秋实,其他的人都快跑光了,然则即便是秋实,心似乎也不在了。冯华想起了去了的有实,心里涩涩的。
“没事,刚才不小心砸着手了。”冯华慢慢地将手指放到嘴边吹了吹,
何敬搓了搓手,“你屋子里怎么这么冷啊?”只是话才问完她脸上就露出了尴尬之色。
冯华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人落魄了便是卑贱的奴仆也能欺负你。
何敬叹了口气,坐在榻上逗了逗五哥儿。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咯咯”地笑着。
“找我是有事么?”冯华问。
何敬看了看五哥儿,有些不忍心说出接下来想说的话。
冯华给五哥儿戴上了一顶小老虎帽子,帽耳朵垂下来刚好挡住小孩儿的耳朵,她又塞了一个拨浪鼓给五哥儿玩,把他的脸侧向了另一方,但却一直没有叫人把五哥儿抱走的意思。
她,不放心。
何敬压低了声音道:“最近废后的事儿闹得挺大的,我大母进了一趟宫,皇上说……”
冯华低着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皇上说,皇后没有废只有死。”何敬自己是屏着气儿说完这句话的。
冯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哭出声来让五哥儿瞧见了。
“为什么?”冯华哽咽着道。
“不是为了蒋贤妃,是,卢梦回来了。”何敬艰难地道。说实在的蒋寒露得宠的时候,何敬并没觉得真能威胁到冯蓁,这皇后又不是娶着玩儿的。就蒋寒露那样子给冯蓁提鞋都不配。
但,卢梦不一样。
“卢梦?”冯华没听过这个名字,有些不解。
“就是那位真正的卢家女君。”何敬道,如今太熙帝的第一位未婚妻。
冯华惊讶得连哭泣都忘了,“她,她不是……”
“你还不懂么?当初是皇上费尽心机保下了她。”何敬道。
冯华愣了良久,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难怪啊,看来幺幺只有死路一条了。”
卢梦,那是和城阳长公主之间有着血海深仇的人,那才是皇帝心尖子上的人。对上她
不仅冯蓁,她也活不了,冯华心想。
何敬走时,欲言又止,一步三回头,但终究还是没再说话。
冯华知道何敬的意思,她想说的是让自己为五哥儿考虑考虑,五哥儿姓蒋,如果没有她这个母亲,五哥儿就能平安活到长大。
这一日里冯华感觉自己哭得已经没有眼泪了,才见着蒋琮从外面回来。这两年来他们夫妻平日只会透过窗户互看一样,就各自撇开头的。
但今天,冯华抱着五哥儿走了出去,站着阶梯上唤了声,“二郎。”
蒋琮停住往后院去的步子,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冯华,有些惊讶。
冯华走过去将五哥儿递给蒋琮,蒋琮愣了片刻伸手接了过去。
“我答应君姑同你和离了,五哥儿。”冯华撇开了头,不愿叫蒋琮看到自己眼里的泪花,“五哥儿也是你的儿子,今后就托付给你了。”
“华儿。”蒋琮愣了半日才喃喃地唤了一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却一句挽留也没有。
冯华这一次是真的哭了,男人总是比女人更狠心。
肖夫人很高兴,她并不愿意在冯蓁被废后处置冯华,那样会显得蒋家太薄情,冯华这样识趣,她如何能不欢喜。
但即便这样,肖夫人也没为冯华递牌子进宫去见冯蓁,她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既然都和离了,她跟蒋家就没了关系,就不该由蒋家递牌子了。
冯华去了桂花巷的“承恩侯府”。
城阳长公主死后一年,长公主府就被朝廷收了回去,另赐了桂花巷的一座宅子给苏庆。承恩侯府也不是苏庆的,而是他那过继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