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注意到了如今天界中的改变。
那是一种足以改换天地、令仙神脱胎换骨的“蜕变”。但这改变却又是如此的细微与不可知, 因为一旦为仙神知晓, 则必然天地动荡, 三界不稳, 而一旦与这暗中的变化扯上了关联,那么哪怕是作为世初三皇的伏羲, 也一定会从天帝的宝座上被拉下,成为举世之共敌,再无其他之可能。
但纵然苏夜察觉到了对方的手脚,他也没有一丝一毫前去揭露对方的举动。先不说他现在身处在对方的大本营中, 在对方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之前,他以一介“飞升者”之身指正三界共主成功的可能性, 就他自己本身,篡夺了厉初篁青玉坛的掌门之位, 一旦被伏羲所注视,很难说不会暴露出一些不妥的迹象来。
更何况, 对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虽然说是在增强自己的力量,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也未尝不是在自己瓦解自己天帝的格局,一来一往, 苏夜只能说, 那位觉醒了“真我”的“伏羲”,不曾有为自己维护了不知年月的这个世界,留下一丝的缓和余地。
天河之水永不停歇地奔涌而去, 这片由伏羲率领众神开辟而来的仙神天界,不知何时,好似被披上了一层不散的晦暗气息,从前高远堂皇的气质,也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雾,近眼看去,竟有一种无法看清的错觉。
人间界。
衡山青玉坛中。
自苏夜作为当代“沈坛主”飞升而去之后,留下来的诸多长老弟子也终于从当日的如梦似幻之中清醒过来,虽然面目上依旧残留着缭绕不去的震惊,但更多的,却是门中出了一位真仙的狂喜。纵然昆仑派在这一次的“魔潮”事件中布局纵手,但和他们收获到的一场烂摊子相比较起来,只是一则飞升而去的消息,就将所有的门派的风头全部抢尽,不仅如此,被夺去了威势的他们,还不得不带上微笑前来为之庆贺,这让青玉坛全派上下,犹如吃下了人参仙果一般,怎一个舒爽了得?
“可惜,”肃行长老捻了捻颔下短短几缕半黑不白的胡须,连连叹息道:“坛主不似以往先辈,在飞升之前摆下升仙仪式,通传宇内好友,在修仙一界的恭送之下,乘天上仙光而去……”
“哼!”素来与他不对付的武仪长老此次更是怒发冲冠:“你以为沈坛主会是你这样的俗人?修仙修了百八十载,到了最后居然连最基本的名利虚荣都看不透,也难怪到了现在,修为也迟迟不得寸进,估计再过个两三年就得魂归渺渺……”
肃行长老横眉冷目:“那也比你连个门人弟子都教不出来得好!坛主他老人家境界高远,哪怕是登仙也无有劫难,非是我等注定蹉跎一生之人可以望其项背,他虽不注重仪式,可他本身就已经是青玉坛最大功臣,他的飞升,代表的不仅仅是修仙界的一场盛世,更是我们青玉坛未来足以绵延千万年的底蕴!只可惜某些人,登仙不成,教出来的门人弟子,不是死的死,就是废的废,门派培育了他百千年,最后连回馈报之也做不到,实在是无用之极!”
“你!”武仪长老几乎就要跳了起来,他手指指着对方的鼻尖,一双眼睛眼看就要冒出火来,哪里见得平日里一分的仙风道骨?
“两位师兄还请冷静,”新晋妙法长老芙云仙子摇了摇头道:“如此失仪,若是让前来相贺的诸位同道看见,岂不是丢了沈师兄的脸面?”
她对着两位一项不对付的长老道:“沈师兄境界高远,他前不为虚名所困,后不为忧惧所扰,心念大道,践行见远,或许成仙对于他来说,其实也并非是一件多么特别的事宜。而我们所需要做的,不过是将他留下来的门派管理好,不枉他所流传下来的声望……”
太子长琴就这样安然的站立在青玉坛的弟子队列中间,他的身边站立的是作为掌门弟子的昭阳,虽然这位青玉坛首席弟子一贯思虑深厚,遇事沉着冷静,可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