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扬声道,“京城的人说,小宝呆的国子监大抵会在六月间放热假,应该有一两个月的假,想来小宝会回来一趟。”
谢长义正在拆谢行俭寄回来的书信,看完后笑着对老族长道,“孝哥儿说的没错,小宝在信里也说了,说六月学堂休假,过了中秋才正式开课。”
老族长眯着眼,沉吟道,“来回路上要耽搁一个月,八月才开课,小宝这孩子能在家呆一个月多点,算算日子,还能赶上你家老三七月间的上谱。”
“可不是嘛!”王氏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由着杨氏搀扶着出来走两步。
“老族长,我这肚子四月间就要生,过三个月,刚好小宝回来,到时候我家老三的上谱宴还要麻烦老族长帮我家操持。”
庄户人家生一个健康的孩子不容易,好些孩子在娘胎里就没补足营养,一落地没几天就夭折的比比皆是。
有些孩子还没等到来祠堂上族谱就没了,所以后来谢氏一族就规定最早上族谱也要等孩子三四个月后。
孩子能平安度过最危险的前三月,一般接下来都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三个月后再上族谱是再好不过的了。
老族长欣然答应,对着王氏说了一些吉祥话后,老族长就回去了。
待老族长走后,谢家一家子人立马围起来,仔细的听谢长义读信。
谢行俭在信中没用什么高深的词,字里行间都在照顾着半文盲老爹,所以谢长义读起来时,丝毫感觉不到别扭,顺溜的很。
“六月初从京城出发来家一趟,还说了啥?”王氏半躺在床上,掰着手指问。
谢行孝将信中塞的九百五十两银票拿给王氏,笑吟吟道,“小宝说他赚了银子,往家里寄了一千两,希望爹在娘生老三的时候,拿这钱买点好的,到时候给娘补补身子,到底是小宝啊,出门在外还不忘惦念着娘。”
王氏接过银票,眼眶微红。
一旁的杨氏忙递上手帕,轻轻拍拍王氏,“娘,擦擦吧,怀孩子不能落泪。”
王氏忙揪起手帕擦干泪花,一个劲的点头,“对对对,小宝在京城大老远寄银子过来,就是想着我和老三能平平安安的,我可不能哭,不然小宝不安心。”
王氏叠好银票,呐呐道,“刚当家的和外头那些婆娘说小宝在京城谋了差事?啥差事啊,这么有挣头?”
“那是爹瞎说的!”谢行孝觑了一眼首饰盒里的步摇,这一看就是小姑娘戴的,他下意识的往他娘那边看,王氏点点头,说这应该是小宝买来给莲姐儿的。
谢行孝忙招呼一旁绣花的莲姐儿过来,笨拙的将流苏蝴蝶步摇歪歪的插在女儿发髻上。
杨氏看男人笨手笨脚的,忙拔下步摇重新给莲姐儿戴上,小姑娘长这么大,头上除了红头绳和木簪,都没有其他像样的首饰。
如今戴上步摇,走起路来发出叮当脆响,步摇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蝴蝶衬着莲姐儿小脸越发的娇艳。
王氏将首饰盒敞开,里面还有两块好墨,不用说就知道是给两个孙子的,剩下的一支盘花的吉祥发钗,颜色虽是红艳艳的,但瞧着有些暗淡,不似杨氏这样小媳妇能带,王氏心知这钗是小儿子买给她的。
王氏一看首饰盒空了,再瞧瞧低眉顺眼的大儿媳,心头有点不得意。
杨氏虽然胆子小些,性子软糯些,但叫她这个婆婆说,杨氏作为儿媳,是很不错的。
她怀老三期间,家里大头有当家的照看,但平日家里的做饭、浣衣全靠杨氏一人把持,除此之外,她大热天洗澡拉撒,杨氏都毫无怨言的在做。
如果说她怀胎十月辛苦,照顾她的杨氏也辛苦的很,她怀老三很不顺,吃啥都喜欢吐,最后还是杨氏跑娘家深山给她采了酸果子,有了这酸果子,她的胃口才好些。
谢长义见王氏端着首饰盒不说话,再看看王氏给他使眼色,立马意识到小宝没给大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