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吴子原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
“你不过是得了一回案首而已, 凭什么当着大家的面诬陷我?我吴子原做人堂堂正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若再血口喷人, 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吴子原的脸涨成猪肝色, 嘴唇都跟着抖动起来,身上全然没了以前温润如玉的书生气, 一双眼神瞪着贼大,猩红一片。
之前擅自拉吴子原进来的那位书生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这是做甚!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吵了起来, 吴兄息怒息怒, 才放了榜,二位又都是一甲的才子,何故为万氏的糟心事伤了咱们之间的和气。”
说完, 小心翼翼的在谢行俭与吴子原之间徘徊安慰,见吴子原冷酷的转过身,而谢行俭也是坐在那默不作声, 书生眼神暗了暗, 暗忖他不该拉吴子原进来凑热闹。
谢行俭丝毫不畏惧吴子原的恐吓, 嘴角噙着冷笑, 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有人出来劝解,谢行俭不好继续怼吴子原, 毕竟吴子原和万氏替考之间的隐蔽秘密全是他的猜测罢了。
如今官府还没查出个子丑寅卯呢,他只能闭上嘴,歇了追问这件事的好奇心。
见谢行俭垂着眸子低头喝茶,周围的冷冰气氛也有好转, 吴子原强撑的脊背有一瞬间弯了下去。
脚底一踉跄,吴子原跌坐回椅子,趁人不注意,他慌乱的用手擦了擦鬓角流淌不止的冷汗。
望着对面被众人嬉笑围住的谢行俭,吴子原心虚的苦笑,暗道谢行俭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他能看出什么!
这场宴席最终还是以不欢而散收尾。
然而,此次院试一甲案首与一甲第二是死对头关系的消息,不知被哪个长嘴的人带了出去,半日的功夫,这事就在郡城不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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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宴散后,掌柜的特意敲开了谢行俭的房门,陪着笑脸再三跟谢行俭道歉。
“谢案首,您说这事闹得,我才去里间呆了一会,小二就找上我说桌上闹了事。”
“您是我特意请过去的,诶,这回给您带来不愉快,是我这个做掌柜的没安排好,我于心不安啊,吴学子的事……”
谢行俭打断掌柜的,淡笑道,“这事不怪掌柜的,不过是我和吴兄之间起的小小嫌隙罢了,当不得什么,您也别愧疚,外面怎么传是他们的事,与您不相干的。”
掌柜的叹了口气,又说了一些好话后,才回了柜台继续算账。
谢行俭关好房门,刚转身就被谢行孝拉扯坐下。
谢行孝忧心的问道,“小宝,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我刚站楼上离得远,也没听清你们说了啥,我瞧着之前你们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怎么转眼间就红了眼啊?”
谢行俭咂了下嘴,“哥,这事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谢行孝心急火燎的道,“你从小就不是爱惹事的娃,是不是那姓吴的背着我欺负你了?”
说着,谢行孝气的直撸袖子,“你细胳膊细腿打不过他,哥替你打!”
谢行俭哭笑不得,忙摁住他哥,“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我和他之间又没什么,还没到打人的地步。”
“真的?”谢行孝瞬间松了袖子,眯着眼有点不相信。
谢行俭认真的点点头,“吴子原没来的时候,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万氏替考的原因,我就坐那听了一耳朵,听着听着,我就觉得这件事背后指定不简单。”
“刚好吴子原过来了,我脑中的思绪似乎一下打通了,我总感觉吴子原不像表面那么正人君子,忍不住便套问了他几句话。”
谢行孝眉头一皱,追问道,“可问出了什么?”
“没有。”谢行俭哼了声,“我怕打草惊蛇,没再继续问话了。”
“吴子原嘴巴紧的很,心思又重,我要是抓着他不放,他定然会察觉到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