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常员外。这陈氏是个什么意思?
“悠娘的亲戚便是我的亲戚,如此说来也是一家人了。我在这陈留县住了这么久,竟不知还有这位长辈,真是该打!不晓得姨母住在何处?”
陈氏好不顾及地大笑道:“无妨无妨,不知道也是应该的。我根本就不住陈留县,家住汴京城汴河边崔家!”
傅氏的脸色变了变,“崔家?可是那位家主做过太傅的崔家?”
“正是我家太公。”
傅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忽而换了张笑脸。
傅恒和吴悠两下看着,唯恐再在门口说下去,不定要闹出什么风波来,于是赶紧各自哄着各自的亲戚,一道进了院子。
陈氏也不客气,大模大样地坐下来。吴悠给沏茶亲自端了过来,“姨母怎么来陈留县了?”
“上次你去我家,我不是同你说了吗?这两日要来陈留县收租子,有一处旧宅院给了旁人住。唉,哪知这户人家生意做不下去了,要回老家去,你说要是早说,我也好早点租出去。如今这么突然地撒手不住了,我这房子空着几天可不就是几天的租金?”
吴悠忽然知道这个姨母是怎么发家的了,当真是能精打细算就精打细算。
陈氏接着道:“我就想着,反正你和九郎刚在陈留县落地,也没个去处。不如我这房子就租给你们吧!放心,姨母绝对不多收你们钱!”
傅恒忙悄悄给吴悠摆了摆手,使眼色。方才自己下了衙门,正遇上陈氏,被陈氏拖着硬是去看了那宅子。本来他寻思,反正要找,能用亲戚家的也省事。哪知见了那宅子后,傅恒反倒怀疑陈氏口中那做生意赔了的夫妇究竟是何缘故不租那宅子的了,简直是又小又挤,旧不说,还处在人多人杂的市井之中。左边是个杀猪的屠户,右边是租给一个杂耍班的。
吴悠看懂了傅恒的眼色,忙道:“姨母在陈留县的宅院,必定也是留着租给往来客商的吧?我们要是住过去了,岂不是坏了姨母的生意?”
陈氏轻声笑了笑,“悠娘果真是我那好妹子教出来的,又是娴雅大方,又是体贴孝顺。瞧你这话说的多见外?姨母有好事情哪能不先仅着自家人先来?”
“那不行!”这时,傅氏急得站了起来。傅恒自然不知道,自己这姐姐今日来找吴悠,也是谈房子的事。“是我先来邀九弟和弟媳去我家住的,悠娘已经应允我了。”
吴悠急得几乎要跳起来,大姐你可不能空口说胡话啊!我就跟你在门口站了几秒钟,我几时应允过您老人家?
说完后,似乎意识到不该用这种语气对长辈说话,傅氏有些慌了神,忙笑道:“我的意思是,九郎是我亲弟弟,哪能让他出去租房?我家地方大,人丁少,一家人住着热闹呢。哪能耽搁姨母生财?”
人丁少?吴悠似乎记得那日在常家,无意中听分布匹的丫头说,家中除了冬郎一个嫡子,还有七八庶子庶女呢。这大姐夫事业上没什么能耐,情场上很是得意哈!也就是个两进两出的宅子,上哪儿挤去?
傅恒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今儿这两位大神仙,都是来请他和娘子去各自家住的。一时间他们夫妇成了香饽饽。
夫妻俩相视一眼,交换了下位置,傅恒赶忙去劝自己的长姐,吴悠赶忙去拉着自己的姨母说道。
“长姐,我先送你回去,有些话咱私底下说说。”
“姨母,您今天还要赶回去吧,有些话悠娘想跟您悄摸摸地说。”
傅恒送着傅氏出了门,吴悠拉着陈氏进了里屋。
傅氏埋怨道:“你啊,从小就是个老实的。我就说不要找这等商户家的女儿,你看看这精明相都长在脸上了。这丫头聪明会说话,又会装糊涂,你弄不过她。姐姐想让你住到我们家,也是帮你把持下中馈。不然你好容易赚的银子,全都进了悠娘的钱袋子了!”
“是是是,姐姐说的对!回去我就好好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