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每回她们来都七嘴八舌的、不是阴阳怪气、就是挑拨离间,要么就是互相之间拆台……”说话的是皇后身边的宫女。
“珍珠!”富察氏有些愠怒,出言轻声喝止。吴悠心里打量,真是个好性子的,连训斥人都温温柔柔。这样的性子,在后宫里,若是不能得丈夫庇佑,再没个皇子傍身,的确活得艰难些。便是放在内宅中,恐怕也会活得个心累。
宫女噤了声。富察氏方对吴悠解释道:“人多口杂。起先纯妃、嘉妃、娴妃她们也常来请安。可每次坐不了多久、便是你一句、我一句,变着法儿地互相之间拆台。看着让人心烦,久而久之,本宫也就不让她们来了。”
的确,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宫里这么多女人,都够演一出连续剧了,不然宫斗剧怎么能拍那么多集?吴悠心里想着。
“那皇上常来长春宫吗?”
提到皇上,富察氏怔了怔,脸上浮现出笑意,却不经意间带了一丝哀愁,“来自然是来的,只不过万岁爷……日理万机,本就忙碌。而后宫里又不是只有本宫一个女人,一大家子人呢,本宫有孕,也不方便伺候,自然就要劳烦其他姐妹了。”
吴悠心里疼得直抽抽,封建社会的女子怎么这么可怜?往往越是高贵人家,尤其是皇室中人,过得更加身不由己,想想还不如寻常市井人家小夫妻开个店坊、住个小院子过得有滋有味。
“听说你跟傅恒彻底和好啦,本宫真替你们欣慰。能修为夫妻不容易,可要好好珍惜。说起来,你们也是青梅竹马呢。”富察氏的脸上挂着温柔恬淡的笑意,连声音都是轻和的。
吴悠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啊,就是个愣头青,一点都不会疼人。嘴又很笨,就知道变着法儿地损我。在江南的时候,好些讨好我的招数,都是万岁爷教给他的呢。皇上跟娘娘也是少年夫妻,那才叫伉俪情深吧!”
富察氏的脸上浮现出短暂的一抹浅笑,她望了望院中的花圃,年年岁岁花相似,其实花早已不是那年的花,陪她赏花的少年也不再是那个少年了。
半晌,富察氏才浅浅地笑道:“皇上是皇上,本宫是皇后。”
吴悠在家时听兆佳氏描述,还以为这皇后娘娘只是因为先皇子永琏的事,一直在心里有疙瘩,从而胎气不稳、情绪不佳;再加上高贵妃耀武扬威,协理六宫,愈发的不痛快。现下看来,哪里是这个原因,根本就是对皇上还抱有寻常夫妻的爱情理想。
身在帝王家,太过重感情,是个忌讳。必定寿不长。
也不知历史上富察皇后究竟是怎么没的,便也不好冒然去改变什么。只不过有一条倒是真的,八成与她这郁郁寡欢、身子弱有莫大的关系。
吴悠瞧了瞧左右,悄声对皇后道:“娘娘,我能跟您说一会儿家常话么?”
富察氏很是喜欢这个不拘小节的九弟媳妇,“当然可以。”估摸着她是顾忌身边的宫女,于是便对珍珠吩咐道:“你去御膳房点几样新鲜的点心来,回头让九夫人带走。”
“奴婢遵命。”
说着,富察氏便慢慢站起身子,吴悠赶忙扶着她,向屋内走去。“娘娘,现在没人了,阿悠能不能叫您姐姐啊?”
富察氏被逗乐了,“好,你想叫什么都好。”
吴悠咧嘴笑笑,露出颊边一对酒窝,“长姐,阿悠来跟您讲讲我跟傅恒在江南、还有山西时候遇到的趣事吧?”
富察氏连连点头。
吴悠本就会渲染,再这么连说带比划的,就跟说书人似的,逗得富察氏笑得一阵一阵。
珍珠等人见娘娘很少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也就知趣地退到外面把着门、不打扰。
“话说我们从扬州水路到了杭州,果然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风景那叫一个宜人。于是万岁爷便背着手说道,‘嗯,这扬州城咱们是下馆子的时候揪出了一个大案,不如到了杭州城咱们也下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