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 京城就如同个大火炉。越是到了晌午后, 日头越毒辣,树上的知了就跟不要命了似的叫着,惹人心烦。
吴悠啃完了三瓣西瓜, 又喝了一碗冰水镇过的乌梅汤,用帕子擦了擦嘴, 放下碗感叹道:“真痛快!再来一碗!”
章佳氏嗔怪道:“都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你当我这儿是茶楼啊?还再来一碗,琳琅,不给她喝了, 那么凉的东西,也不怕喝多了闹肚子。”
吴悠哂笑,“我这不是在家么?再说了,我同自己的亲额娘说话还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
“额娘这是为你好,虽说这天儿也热, 喝点乌梅汤清凉解暑, 可女子还是少喝些为好, 免得伤身子。”话都说到这里了,章佳氏悄悄靠近吴悠小声道:“喝多了凉的, 不利于以后怀子嗣。”
吴悠登时红了脸,“额娘,说什么呢?”
章佳氏不以为意,“啧,脸红什么?这儿又没有外人,再说了, 你也不是未出阁的大姑娘了,跟自己亲额娘私下里说说有什么的!”
吴悠小声嘀咕道:“怎么不是大姑娘了?这不还是么!”
章佳氏惊讶万分,从榻上站起来,“怎……怎么会还是呢?我听说,你最近这些日子不是同姑爷感情好了不少么?他还老拿好东西来哄你。”
吴悠斜了斜眼,“是吉官跟您说的、还是小满跟您说的?看我回去不用粘牙糖粘她的嘴!”
章佳氏也不客气,“你少打岔!是谁说的你甭管,反正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跟额娘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忽然,一个藏了已久的念头重新浮现在章佳氏脑海里,几次欲言又止后,四下里瞧了瞧无旁人,又打发了伺候倒茶的小丫头出去,方对吴悠道:“别是姑爷那方面不行吧?”
吴悠哭笑不得,“额娘,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没试过。但既然没试过,咱就别在背后造别人的谣,虽说我跟他不对付,但造谣这事实非君子所为,要丢面子也是两个人一起丢。”
章佳氏岂能不知道个中轻重,立马三缄其口,可心里却打起了鼓,若真是这样,吃亏的总是女子。一来无法嚷嚷出去,二来,总不能找个人提前来试试。古代倒是有皇帝提前给驸马送去个宫女替公主试试的,可说到底谁愿意自己的夫君未成婚前被别人先摘了果子?
迟疑了一会儿,章佳氏又冒出一个念头,“那……会不会姑爷有一些特殊癖好?我听说有些世家子弟,见多了女人腻了,也会偏爱男子的。傅恒不是身边有个什么贴身小厮,叫朗明么?额娘见过一次,长得眉清目秀,傻愣愣的,该不会……”
在章佳氏冒出更多离谱念头之前,吴悠忙打断她道:“额娘,您最近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都哪跟哪儿的事儿?您猜测的那些都没谱儿,他不喜欢男的,应当也……没什么毛病吧!大概其还是跟我感情不和睦,所以我们不一块儿住。”
章佳氏赶忙问道:“那他给你买东西、又哄你的事儿都是假的?”
毕竟还是收了人家富察傅恒不少好宝贝,拿钱也拿到手软,怎么好这时候说从来没拿过呢?吴悠硬着头皮答道:“给也给过,不过他愿意给,我也就收下了,不算什么哄吧?就是偶尔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稀罕物儿,爱在我面前臭显摆,显摆什么呀?谁没见过好东西!”
章佳氏算听出来了,拍了自家闺女手背一下,“是傅恒哄着你,你不待见他吧?”
“额娘您不知道,他成天里对我冷嘲热讽、编排我,今儿给我起个外号,明儿说我衣裳首饰妆容难看,就没见过这么欠的人。瞧着在外面也人模狗样、正正经经的,也不知跟我上辈子结了什么仇什么怨了。头先是他想和离,现在我同意了,谁知他又不乐意了。我说不跟他一个屋住,他也同意,就是横竖不说和离的日子。还说让我自个儿先去找,找着人了再和离。您说我能这么干么?我要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