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听罢,思忖片刻, 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也罢,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不过既然话都敞开说了, 咱们就约法三章。和离之前的日子, 你不招惹我, 我也不给你惹事。不过万一家里要是还有人来给我上赶着挑拨离间, 我也不会委曲求全。”
傅恒忙道:“那……有人的时候, 明面上你还得跟我成双入对地出来,不然不单我没面子,你也没面子。”
吴悠合上茶杯盖,“好说好说,这个不难。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傅恒一愣, 眉头紧蹙起来。
“怎么?你不乐意?不然呢……姐妹?”
傅恒没好气道:“就兄弟吧。”说着顺势从上到下瞟了吴悠一眼, 嘟嘟囔囔小声地自言自语道,“直来直去跟块板似的, 哪里像姐妹?你女扮男装待在军营别人都看不出来。”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是不是说我坏话?”吴悠沉着脸,很是嫌弃, “堂堂富察家九爷,有话不妨当面说。”
“我说四海之内皆兄弟, 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我比你年长,往后就是你兄长了。作为兄长, 我先给小妹赔个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话里给她下了套似的,吴悠有点不自在, “谁是你小妹?”
“不要我给你赔礼道歉?那就不赔了。我小九爷一身傲骨,除了圣上和阿玛额娘,还从来没向谁低过头。”
“要哇,怎么不要?”吴悠轻哼一声,“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九爷能真心悔过,也是一桩善事。我岂能阻止你一心向善?”
傅恒努了努嘴,“烦劳小妹帮兄长我翻个身,你这样,我只能仰着脸同你讲话,我要讲的话有很多。能否看在这点上,照看一二?”
吴悠老大不情愿地走过去,帮他翻了个盖儿,大概的确是趴了一夜不容易。
“腿麻了,哎呦。”
平日里走到哪儿都趾高气昂的小九爷,也就这副样子,吴悠着实有几分幸灾乐祸。
“你笑了?”
吴悠闻言,重又板下脸来,“我笑是因为觉得你可笑。你别忘了,之前咱们虽不算有着血海深仇,但也算是深仇大恨了,你别指望帮我修补个簪子,又额娘给了我些宝物我就能原谅你。”
这回,傅恒倒是没有替自己辩驳,反而神色愧疚,“成亲以来,不,应当说你我自幼相识,一直以来,我都对你颇有成见。因为成见在先,互相之间猜忌误会也颇多。我既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也辜负了我们两家族人的美意。我无颜请你原谅,但这回致歉我是真心实意的。还有,那日真不是有意气你,我不知道你近来身子弱,平日里见你张牙舞爪、中气十足,以为你很康健。只要你那日硬是要说巴林氏心悦我,我的几个兄弟里,我同七哥关系最好,七哥也是最好的性子,所以也是在气头上,话赶话同你说了那些。”
“歉意我收下了,我们瓜尔佳氏的女子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吴悠心里却细想了下最后一句话,这巴林氏早上来的时候,也阴阳怪气的,莫不是当真背着傅玉欢喜傅恒?
“朗明!”吴悠推开门,“人都去哪儿了?”
几个人闻声忙从外头跑进来。
“夫人,有何吩咐?”
“把你们爷挪到东屋去。”
“啊?”朗明面露尴尬,不由朝床上的傅恒望望,满眼都是同情,敢情儿爷你还是被人家轰走了啊。
接下来的个把月日子,吴悠过得不知道有多惬意。不用请安,也不用跟夫君打交道。兆佳氏为了让小两口培养感情,特意关照了,其他房头的人没事别去景明苑瞎打扰。一时间,这个小院子成了府里的世外桃源。
开春了,天也逐渐暖和。景明苑左边种了不少红梅,二月里开得正盛。还有不少的玉兰花和迎春,无不昭示着春回大地。
躺了大半月,伤也好得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