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存周兄,你可别太凶了,吓着你的几位妹妹。我瞧着都还小,比我家里的几位妹妹大不了多少。”
贾政颇为无奈,“可不是么,我有四个妹妹,这是我大妹贾娴、二妹贾姝,还有我小妹贾敏。失礼了,叫彦青贤弟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存周兄的妹子,不就是我的亲妹子?”俞彦青展开了一纸折扇,煞是风流倜傥。
贾政转而又对三个妹妹道:“这位是来我们族学同进学的东平伯家俞公子。”
“俞哥哥。”三个女孩微微低头。
俞彦青的目光忍不住瞥向贾敏,不由皱了皱眉头,那日初见,分明是个出尘脱俗的小仙子,怎么今日成了个红鼻头了?真是大煞风景!有了对比,俞彦青忽然发觉高个的那个贾家大姑娘贾娴,要貌美多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身子也抽条般地长开了,穿着嫩黄色的衣衫,真如一朵美人蕉。
“这位是林侯爷家的公子林海。”
那叫林海的公子对三个姑娘躬身行礼,淡淡起身。风过竹林簌簌,一股好闻的茶清香混着墨香飘过。五官虽也清俊,却并不似俞彦青那般有些男生女相,过分秀气;也不同于贾政的儒雅温和,反倒身形挺拔秀颀,气质清冷,有一股魏晋名士的风流,又似南宋文人的自矜。
贾娴的脸不由自主地飞上了一抹彤云,就连平时大大咧咧惯了的贾姝也忽然不想在此时聒噪。
三个女孩不约而同地安静如鸡,含蓄且娴静。
饶是贾敏有过心里准备,此时也还是怔怔地出神:他就是林海吗?那个后来娶了她,又同她生下了林黛玉的夫君?
贾敏的目光忍不住在林海的身上停留了,不同于贾娴的少女怀春,她更多的是好奇与预见未来的惊喜。
兴许是林海也意识到了这种琢磨的打量,他蹙了蹙眉,一个女子怎可在光天化日之下,用那样直白的眼光看一个男子?不过也不算是个小女子,应当说那个个子还没到他肩膀的小小姑娘,正睁着圆溜溜黑葡萄般的眼睛望着他,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目光并不轻佻,也不炙热,而是打量、观察。不,也不是打量、观察!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只青花瓷瓶、一幅工笔山水、亦或……一斤猪肉。
林海笑了起来,露出右脸颊深深的一个笑涡,“存周,怕是我们打扰到了你妹妹们下学游园的情致,多有得罪了。”声音低沉,像清冽的酒,醇香悠远。
本来就是贾娴她们路过,偷听到哥哥和两个公子在落微亭说话,而悄悄过来瞧。这若传出去,就算有丫鬟、哥哥同时在场,于姑娘家脸面上也是极不好的。可他竟这么说,说是他们的不是,一下子便把责任于她们撇清了。
贾娴脸上的红晕更深,落在俞彦青的眼里,就是另一番情态了。
贾政轻轻咳嗽了声,冲三个妹妹狠狠瞪眼,“嗯哼!还不赶紧走!”说着撇了撇头,做了个撵人的动作。
“哦哦。”贾姝这才反应过来,贾娴却依旧保持着淑女风范,仪态万方地给告别退回到青石板小路上。贾敏知晓自己此时的红鼻头一定难看极了,也不知道被自己这个异时空的西贝货穿了身子,是不是就此就破坏了这桩姻缘。她用团扇,轻轻半遮面,一言不发地跟随着贾娴、贾姝向垂花门走去。
俞彦青笑道,“存周,你家的三个妹妹还真是有趣,各有千秋,比我家中的姐妹们可有趣多了。是你们贾家的福气。”
贾政有些无奈,又有些自豪,他也喜欢他家中的四个姊妹,尤其是小妹。
林海却背着手,笑而不语。
“哎,都晌午了,就莫要回家了,留下来吃饭吧。”贾政热情相邀。
俞彦青摆摆手,“不留了,我那老子给我下了令,不得在你府上叨扰,午时必须归家。我那祖母近日身子不适,我这做孙子的还得在她老人家那里漏个脸。改日改日!”说着神神秘秘地冲贾政道,“改日我请你和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