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
听他这么说,一点红几乎是下意识便望向了顾慎言。
他始终还念着薛笑人的养育之恩,即便薛笑人对他从来都只是利用……
要说一点红心中还对薛笑人有多深厚的感情,那倒也未必,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肯定还是想再见一见薛笑人的。
可一点红很快便又收回了视线。
因为他不想叫顾老板为难。
“我当然不会介意。”觉察到一点红的小动作,顾慎言忍不住笑了笑,道:“如果薛庄主愿意的话,我甚至巴不得你能在我那儿住个一年半载的。”
他虽然看不惯薛笑人的所作所为,可薛笑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心智只有两三岁的傻子。
也算是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就连诸葛神侯都愿意放薛笑人一条生路,顾慎言就更没理由跟他计较下去了。
即便仍旧不喜,却也不至于连见都不愿意见到对方。
顾慎言表示,为了能多留薛衣人一段时日,他完全可以选择性眼瞎,无视薛笑人的存在。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带舍弟叨扰顾小友一段时日,老夫心中便已觉愧疚,哪好意思一直给你添麻烦。”
薛衣人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敬向顾慎言,道:“我也不与顾小友你多说什么客套话了,仅以此茶代酒,聊表心意吧。”
他当然知道,顾慎言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愿意招待薛笑人的。
因为像顾慎言这样心境澄明无垢的剑客,眼中本就容不下一粒沙子。
他可以眼不见为净,可一旦见着了,心里肯定会觉得膈应。
其实薛衣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这辈子不知杀过多少恶人,死在他剑下的人,鲜血足以染红上百件血衣,可他终于还是没能坚守住自己心中的正义,在亲情面前,弯下了脊梁。
从那一刻起,薛衣人就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剑道上很难再有大的突破了。
因为他的心境,已经蒙上了一层无法拭去的污垢。
他此生,大概只能滞留在宗师之境,连修炼到大宗师这一境界都已无望,又更何况是传说中的武道巅峰,破碎虚空呢?
薛衣人心中当然是万分遗憾的。
或许正因如此,他才会将希望都寄托在顾慎言——这个他生平所见,最有希望能够达到那一境界的年轻剑客身上。
他确实是不善言辞。
但他却在心中暗暗决定,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一定要倾尽全力,助顾慎言在剑道上能走的更加顺畅,更快更远。
宴会结束后,一行人并未在桃花堡多做停留,同花如令道过别后便准备打道回府。
见状,心中对顾慎言充满了好奇的独孤一鹤与木道人,终于按奈不住,上前拦住了他们。
“薛庄主。”
同为武林中声名赫赫的剑道高手,两人自然会先同薛衣人打声招呼,且态度称得上是十分的敬重,因为他们两个都曾在私下去拜访过薛衣人,向这位绝世的剑客讨教过。
结果当然是双双落败。
幸好薛衣人当时已心境平和,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出剑便定要取人性命,才叫这两人不至于折戬于此。
薛衣人略一颔首,面露了然之色。
“你们是想打听顾小友的师承来历?”
在场宾客中,好奇顾慎言是什么来历的,当然不止独孤一鹤跟木道人这两位,可只有这两人,有充分的理由来跟顾慎言搭话。
峨眉武当,皆是道教门派。
“是。”
独孤一鹤与木道人,一个是峨眉掌门,一个是武当长老,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敬重,从来都只有别人捧着他们的份儿,没有他们捧着别人的份儿。
可在这会儿面对薛衣人,他们却一个比一个谦恭,不敢摆出半分架势。
因为在他们刚刚走近的时